《月色返潮 | 年上》 闪烁的回避 开阔的海面上,一艘艘帆船正在劈波斩浪,阳光下的水浪像是碎开的钻石四处迸溅,温雪青抬手遮住眼上的强光,看着那辆白色赛艇遥遥领先,最先回程。 白色赛艇正在前舷侧风行驶,动力强劲,赛艇上的人也慢慢映入她的眼帘。 她的男朋友陈泽珅也在那艘艇上,头发湿漉,笑得很开怀,正在和她招手欢呼。 温雪青察觉到周围人的目光聚过来,她面上有点热,不明白为什么今天陈泽珅表现得这么开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赛艇停靠之后,人也陆陆续续上岸,温雪青去接男友,却被为首的男人吸引了目光。 男人穿着黑色海滩夹克上了岸,表情温和,带着很浅的笑意,对周围人的恭维表示恰到好处的礼貌。随手拉开夹克后,里面黑色的保温潜水服将他的身材线条勾勒得若隐若现,一眼就能感觉到的健硕,完全不像是陈泽珅叔叔辈的人该有的身材。 男人察觉到她久久停留的目光,抬眼看过来,只是随意的一眼,温雪青却手心发麻,呼吸停滞,连忙避开目光朝男友看去,当作无事发生。 陈泽珅过来搂着她,笑嘻嘻地说:“今天我帅不帅?” 温雪青感觉到自己的连衣裙袖子被他沾着水的手洇湿,心情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蜿蜒,微笑着说:“很厉害。” 她和陈泽珅算是一起长大,家中破产,母亲病逝后,陈泽珅向她求了婚。 温雪青当时愣怔着不知道说些什么,反应过来之后结结巴巴的拒绝在陈泽珅听来也变得像是半推半就,俩人不知怎么就稀里糊涂地在一起了。 陈泽珅喜欢带着她见朋友,虽然大部分人温雪青也认识,但是破产后再见面好像总能感觉到周围人对待你的方式和之前不同,包括陈泽珅也是。 她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含蓄地笑笑,待在陈泽珅身边,不多言语,今天也是一样。 陈泽珅在她身边没说两句又追上走在前面的男人,将她忘在身后,温雪青并不介意,心中倒是轻松了一些,慢吞吞地走在他们身后。 陈泽珅的声音时不时传过来,骤然被一个冷质的男声打断:“你就让人家女孩一个人走在后面?” “哎呀,我的不是,难得见瞿叔一次,怪我太兴奋了……” 随后是陈泽珅匆忙的脚步声。 温雪青被陈泽珅搂着肩带到了前面,拉着和瞿寅打了个招呼。 瞿寅身量高大,眉眼深邃,看上去很有距离感,温雪青没有和他对视,只是模糊地抬眼看他温和地点了个头,并未多说什么。 温雪青有些庆幸,庆幸瞿寅不记得她了,这样她就不会太尴尬。 两年前她无聊时拿着相机出去扫街的时候偶然遇见了瞿寅。 温雪青那天拍了一天照片,没有拍到很有意思的东西,打算去一家店里歇歇脚。进门后特意找了二楼一个僻静的地方坐着,恰好看见瞿寅。 他一个人坐在楼上露台,彼时太阳已经快要落下,在流动的光影中,男人的身姿显得尤为突出,她想都没想,连忙举起相机按下快门,被他察觉到。 男人回头目光正对镜头,片刻的直视很有压迫感,在发现对方只是个小女孩后眼神温和了不少。 温雪青猜测他可能是被冒犯到,有些不好意思地过去打了个招呼,和他道歉,并给他看了看自己拍的照。 “没有拍到您的脸,如果您很介意,我可以删掉。”她找补道。 男人把相机还给她:“没事,留着吧。” 这样随和的态度让温雪青生出了一些勇气:“可以请您吃个晚饭吗?我还想给您拍几张照片。” 男人拉开身边的椅子,示意她坐下说:“这些照片的用途是什么?” 温雪青连忙解释:“不是商用,我就是自己留着做作品集用的,也不会发在什么社交网站上。” 或许是她恳求的眼神太过热切,男人答应了她的请求。 她很少拍人,更没有拍过男人,尽管人像摄影技术一般,但好在这样的脸和身材怎么拍都没有死角,温雪青翻看照片的时候心情大好,说道:“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家店味道不错,可以请您吃个饭吗?” 男人笑了笑:“有帮到你就好,吃饭就不用了,我晚上有约。” 猜测对方这个年纪,或许约会的是伴侣,温雪青有点微妙的失落,而后笑说:“好,那我就不耽误您的时间了,很谢谢您,今天我拍得很开心,您这杯我就一起结了吧,有缘再见。” 温雪青回家后把照片导出来,用机器打印了出来,分类装订到了一起。 做完这些,即将出国的闺蜜来约她一起出门喝一杯。闺蜜性格外向,喜欢去蹦迪,逛吧,她晚上一般不出门,但考虑到以后有假期才好见面,便随意换了身衣服出门去赴约。 没想到这次去的是一个定制宴席,闺蜜说她预约了一个小众创意菜餐厅,可以先去吃点垫一下,温雪青跟着进去后,看了好一会儿花里胡哨的表演,注意到角落里的男士好像就是她傍晚遇见的那位。 他身边是一位满鬓斑白的老人家,俩人正在低声谈些什么。 原来不是和伴侣约会……温雪青有些后知后觉的开心,被眼尖的闺蜜察觉到。 “怎么了,看上角落的那个帅哥了?要不要我帮你拿下?”闺蜜凑过来在她耳边小声问。 恐于闺蜜过于社牛的性格,内向的温雪青瞳孔地震,拉着她的衣袖:“不要不要,别……” “这有什么的,不就是一个男人嘛,难得有咱小雪感兴趣的,姐指定帮你拿下。” 温雪青拉住她的胳膊,慌张地暗示她不要,她很少应对男人,更别说什么拿下,就怕只有尴尬。 结果饭后她去结账的工夫,看见闺蜜已经成功和瞿寅身边的老人家聊了起来,笑呵呵地就把她拉到了面前:“爷爷,您这么潮,要不今晚我们一起去喝一杯吧?帅哥一起吗?” 温雪青感觉到他想要推辞,被身边穿着新潮的老人家拉住了胳膊:“哎,人家小姑娘都这么说了,就别扫兴了,你也要适当接受新鲜事物,不然活得太无趣了。” 他似乎被说动了,低眉一笑:“好吧。” 闺蜜转身后给温雪青一个挑眉:不在话下。 温雪青对她比了个大拇指,心却紧张起来,不知道后面要怎么办,已经打算摆烂,等着被闺蜜带飞。 闺蜜选了一家比较安静的清吧,只有女歌手磁性的歌声回荡在精致的店内,氛围暧昧优雅。 他们坐在一个卡座里,闺蜜提议玩一些游戏解闷,温雪青想着她明天的航班还挺早,不适合饮酒,便说道:“输了我替你喝,你就喝点果汁吧。” 这时对面的老人家瞥了瞿寅一眼,他点头:“玩吧,你的份我来。” 闺蜜和老爷爷两个人玩的骰子,老人家是真的潮,玩得比她们想得厉害不少,温雪青转眼就喝光了一杯酒,懵懵地坐在一边发呆。 闺蜜玩上头了,撸起袖子势必要赢一局,温雪青喝了酒有点热,想出去吹吹风,刚好在外面碰见方才同样出来透气的瞿寅。 酒壮人胆,她神使鬼差地走过去仰起头问:“可以和你加一个联系方式吗?” 男人笑着将手机拿给她:“我不用什么社交软件,如果你需要的话,可以记一下号码。” 温雪青摸遍了没找到手机,这才想起来落在了座位上:“可以、可以让我背一下吗?我把手机忘在里面了。” 男人把手机放在她手里:“你直接存吧。” “噢,好……”她有些迟钝地捧着手机,确认了好几遍自己的号码,在保存后小声问,“帅哥,你有没有女朋友啊?” 帅哥两个字的发音完全模仿了闺蜜的语调,听得瞿寅一笑,摇了摇头:“还在上学是吗?” 温雪青下意识点头,听见他带着哄人的意思说:“我应该和你的老师差不多年纪…还是好好上学比较重要。” “不是,我、我大学了。”温雪青说得脸都开始发烫。 “嗯?”他还是好脾气的样子,等着她说完。 “而且有的老师也很年轻,和你一样年轻,没、没事的,不影响我学习。”温雪青说完脸已经全红,这可能是她这辈子说过的,最需要勇气的话了。 空气陷入短暂的沉默,男人像是拿一个喝醉的小女孩没办法,笑说:“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早点回去休息吧,待会儿别喝了。” 温雪青反应过来自己被拒绝,无奈对方态度很好,所以伤心没有很多,只是有点没由来的寂寞。 自从那一面之缘之后,他们就没再见过。 温雪青的摄影集在搬家的时候丢掉了一部分,但有一些始终留在她的柜子里,其中就有瞿寅的照片。 没想到瞿寅会是陈泽珅的远房亲戚,温雪青在临海的酒店大厅里坐着,等着他们换好衣服去就餐。 她拿出手机看了看那个存了很久却从未拨打过的号码,点了删除。 ———————————————— 作者PS:还是那句话,不对劲的就是伏笔,以及有读者说出现真实地名有点奇怪,所以地名全做特殊处理。 鬣狗的圈套 晚宴前十五分钟,温雪青去叫迟迟未出来的陈泽珅。 她刷卡进门,恰好听见他在阳台那打电话,气急败坏的口气:“你不早说!那是钱能解决的事吗?!” 陈泽珅脾气不算好,但也少有这样大吼大叫,温雪青没走过去触霉头,在沙发那坐着等他。 “那现在怎么办?我哪知道他那东西是这么来的?”陈泽珅在阳台踱着步子走来走去,“凭什么要我还,又不是我拿的……要是不还会怎么样?什么?我……我上哪找啊,根本不可能……行,我知道了,我想想办法吧,也麻烦你帮我查一查他人跑哪去了……” 温雪青等他脾气消了点之后走过去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陈泽珅没看她,撇了撇头:“破事。” 温雪青站在门框边,沉默两秒:“很着急的话,晚宴你还去吗?” 陈泽珅掐灭手上的烟,眉头紧蹙:“去,走吧。” 温雪青后面回想起来,其实一切的不对劲都是从陈泽珅接了这个电话开始的。 陈泽珅晚上和朋友喝了一会儿酒,温雪青不知道他们要喝到几点,先回了房。 半夜里,他醉醺醺地推开门,步子踉跄地走进来,对着漆黑一片的室内嚷嚷:“…小雪、小雪?你睡了吗?” 温雪青刚睡着被他叫醒,掀开被子把他扶到沙发那坐下:“怎么喝了这么多?” 陈泽珅猛地把温雪青抱进怀里:“……你舅舅那还差多少要还?” 温雪青和陈泽珅在一起快一年,还是习惯不了和他这么亲密的接触,浓重的酒气有些呛人,她拉开陈泽珅的手,挣脱这个怀抱:“怎么突然问这个?” 陈泽珅瘫坐在沙发上,搂着她,闭起眼睛仰着头说:“我替你还了吧,还有你之前不是说过要去、要去哪来着?我们下个月就去……” 温雪青看着面前醉得眼睛都快睁不开,甜言蜜语但是满腹算计的男人,突然冷静下来:“你要我帮你做什么?” “我就知道会在这个时候帮我的只有小雪你了,什么兄弟都是狗屁,一谈事儿全跑了……” 温雪青看他说得情绪高昂,及时止住:“你遇到了什么事,先和我说清楚,不要瞒着我,不然你再被人骗了,我没办法再帮你。” 陈泽珅抹了把脸,开始吞吞吐吐说道:“……我前一阵收到了一个私藏,是一个朋友送我的,没什么特别的一个艺术品小瓶子,一打开一堆烟。我以为是我那个朋友想要骗我钱,和那些假古董没两样,所以看完就扔了,也没当真。” “结果我今天才知道那东西上面有追踪,那件藏品已经有主人了,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查的,反正查到我这里来了。因为瓶子我已经回头找过了,找不到。所以只能找同等价值的东西和那边商量,看看能不能做置换。” 结合陈泽珅刚才对她的态度,温雪青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你想用什么置换?那边是什么情况,他们是组织还是个人?能直接协商定价付钱吗?” “那边不是个人,而且这个组织是专门做非法拍卖的,势力也很庞大,不是靠私人能力可以抗衡的……” 温雪青眉头紧皱:“跨国非法拍卖的追踪能力为什么会这么强?他们对于这种情况的处理办法你真的清楚吗?还是你只是被给你打电话的那个人骗了?” 陈泽珅捂着脸低丧着头:“没有,我没被骗,这事是真的,他们已经上门来找我了。” 温雪青看他的反应,倒不像是假的:“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有一个办法是,我们给他们提供同样价值的东西,先给组织检验,到了下一环节私人那里就好办了,可以去协商。” 温雪青猝然站起来看着他:“所以你想要的是,让我去那里过了组织那关,然后再帮你打通下一个私人环节。陈泽珅,这是变相的人口买卖?你疯了吗?什么组织会同意这样的买卖,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陈泽珅摇摇晃晃站起来按住温雪青:“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小雪你先别激动……我们打算的是先过了拍卖会那边,剩下的用钱解决。” “那如果能用钱解决,为什么不能一开始用钱过非法组织那关?” 陈泽珅被她这句话问住了,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温雪青叹了一口气,坐回沙发里:“报警吧,别指望用私人的方式解决,你解决不了的,用权力的拉扯来自保是最后的办法。” 陈泽珅赤红着眼,颇有些恼羞成怒的意思:“温雪青,你妈生病的时候,是我给你拿的钱治的病,你舅舅那我也出了不少吧?现在我有难,你就这么视而不见?” 温雪青仰起脸看着他狰狞的面孔:“你每个月能从画廊那拿多少钱?你算过吗?持续经营一年的利润,你那的钱就已经能平了,画廊是我在打理,主理人和受益人现在都是你。” 陈泽珅突然噎住了,没想到她会提这一茬,还以为温雪青不管干什么都是迷糊温吞的样子。他叉着腰低头冷切一声,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她:“所以你是要和我分手是吗?我摊上事了,你就跑了?” “我在和你商量解决办法,但是你的解决办法是把我卖了……阿珅,你但凡念着点旧情,都不会这么做。” “……那行吧,好聚好散吧,既然你也不相信我,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房间的寂静让两个人的呼吸声都变得几近可闻,温雪青到底是没忍住:“除了这个办法,就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 陈泽珅泄气地坐回沙发上:“真的不是把你卖了……我都已经谈好了,只要中间那关过了,后面就用钱解决,直接把你接回来。” “对方的要求是要一个年轻女人?还是别的什么?” “不是,那边要人,一类比较特殊的人,是不是女人无所谓。” “特殊?”温雪青疑惑这个特殊的含义。 陈泽珅没有立即回答,两天后,他带着一个打扮时髦,举止像gay的男人过来,手里拿着一个小瓶子,装着和红茶一样的东西,塞给了陈泽珅,又拿了一条项链给温雪青:“是你要戴这个是吧?这个戴上之后就不是那么好拿下来的,你最好想清楚。” 温雪青疑惑着这些平平无奇的东西能有什么特别的,一边又在暗想陈泽珅是不是又被人骗了。 陈泽珅好言相送,回来沉着脸坐了好一会儿才和温雪青开口:“我想清楚了,我们分手吧,这事我自己解决。” “你怎么解决?你如果要找别人为你做这件事,我劝你止步。如果你真的这么做,我会报警。陈泽珅,我没和你开玩笑。” 陈泽珅看了她一眼,温雪青没有丝毫动摇的意思。 “知道了,你走吧。”他吐了一口烟,摆了摆手。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温雪青放下那条项链,开始收拾行李,计划离开这之后去联系警察,她知道陈泽珅这个人不会听劝。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合眼的房子,温雪青搬完家收拾了好半天才得空去巷子外的便利店买瓶水喝。 便利店到家的距离不远,但一小段幽暗的路也足以让身后的脚步声变得刺耳怖人,温雪青拿出手机打开通讯界面,已经想好待会儿万一出事该怎么紧急呼叫。 她进了自己住的那栋楼后,发现脚步声轻了许多,对方似乎没有跟上来,温雪青松了一口气,按下密码锁进门。 进门后她伸手去摸门边的灯,意外地摸到了像树皮一样干枯的东西,那东西覆在她的主灯开关上,气压一下子就低了起来,仿佛身前笼罩着巨大的阴影,吓得温雪青手一抖,悚然抬起头。 难以名状的高大东西站在她的面前,温雪青甚至连它是什么样都没敢看清,下意识去摸身后的门,门把手咣哩咣当地重重响着,但门却纹丝未动。 那东西没有低头,一颗能发光的圆珠浮在她的眼前,明亮的荧光让她难以忽视对方枯瘦好如螳螂般的身体,那珠子鼓出一个皮褶,皮褶间露出微微的缝隙提醒温雪青:这是一只眼睛,正在盯着她。 —————————————————————————— 作者PS:温雪青不擅长处理自己的私人感情,但是对于事务的及时处理能力很快。 不知道大家现实生活中有没有遇见过这样的人,我遇见过很多,而且基本上都是女人。我一度觉得很莫名,她们的感情很糟,但是却在工作和其他事上做得相当好(当然也有都能做好的,只不过很少),我常因此惋惜。 夺命狂奔 再次醒来不知道是什么时间点,环境太过灰暗,她看不清东西,温雪青伸手去摸自己身边的一切,摸到了钢筋一样的牢笼,外面似乎罩着一层布。 她动作尽量轻地停下来,思索着该怎么办,思来想去,还是该先揭开布至少看一眼,了解环境,然后再做逃跑的打算。 不知道笼子外是不是她昏倒前看见的怪物,如果是,她现在没死就证明她还有用,那东西至少不会突然杀了她。 与此同时,陈泽珅的那些只言片语反复闪过她的脑海,例如,不可抗衡,权力庞大,非法等等。 一个最大的可能被温雪青拎了出来,她有可能还是被陈泽珅给卖了。 她懊恼地按了一下后颈,刺麻的灼热感在她的脖颈间烧起来,温雪青忍着没发出声,暂且不去管,跪趴在地面上,试图去找这块布的缝隙。 摸来摸去费了半天功夫,终于摸到了边缘,她把呼吸放轻,小心翼翼地抬起一块,各种聒噪的杂音像是洪水一样从这小缝里传进来。 不像是人的声音,是动物,或者别的什么东西,她听不懂。 她低下头,把视线贴近那个缝隙,只瞥一眼就吓得她放下了布。 这里面的都是什么东西?!她完全无法把这些东西和现实世界中的动植物联系起来,只能生硬地找一些相像的东西去定义,才不会让自己过分惶恐,被陌生带来的恐惧埋没。 飞的,爬的,硕大诡异的植物,还有不像是动物的动物。 温雪青头上不断沁出冷汗:既然这里都是奇珍异物,那么她作为普通人在这有什么价值?她为什么被带来这?如果他们发现她只是个正常人是会杀了她还是放了她?万一逃出去碰上这些东西,她会变成它们果腹的东西吗? 温雪青的脖颈又开始有灼热感了,她需要喝水。 不知道多久没有碰过水了,喉咙干得发痛,像是有一根头发丝勒在脖颈中间,精细的疼痛,无论生什么病,她都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她被带来这里之后,肯定被动过什么,暂时不舒服的是喉咙,后面不知道会是什么。 逃,脑子里第一个想法还是逃,这也是唯一的办法。 怎么逃?出笼子,找到出去的路,去到安全的地方。 没有钥匙,全然陌生危险的环境,危机四伏的领域。 死局。 拍卖?这个词闪过她的脑海。 交易的双方是谁?如果像是陈泽珅这样的普通人都能得到拍卖品的话,那么是不是意味着,来交易的可能是人。 但显然向这些人求助也是不可能的,他们既然来了这里,就意味着他们都默认这里的规则。 她是商品,不是他们的同类。 不管怎样,先试试吧,出去的危险可能是99%,但留下的危险是100%,都好不到哪去。 温雪青逐一摸着笼栅,找到了锁,不是常规的那种锁,而是贴合在笼子上的锁。 为了看清锁的结构,她不得不找点光。温雪青再次试探着将布拉起来一些,那些东西也被锁着,至少不会直接朝着她冲过来。 蓦地,她听到了笑声,很像是女人的笑声。 这笑声让她燃起了一点希望,难道这里有她的同类?温雪青探出一个头,看见隔壁笼子里有一个东西在嬉笑着看她。 要不是环境太特殊,温雪青会以为这是什么兽皮套装伪装的人,形如猎豹般的女人。 温雪青小声问道:“该怎么称呼你?”无论对方是什么,礼貌总是没错的。 “阿米娜塔。”豹女摇着尾巴回答。 没想到她听得懂,温雪青继续问:“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豹女的情态妩媚,眼睛像是剔透的琥珀,声音慵懒:“不知道,我知道这里前面是拍卖会。” “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也是被抓过来的吗?你想要离开这里吗?”温雪青注意到其它生物的目光正在聚过来,心捏到了嗓子眼。 “我是自愿过来的,我的弟弟妹妹被带走了,我来这找他们。”豹女眯起眼睛看着温雪青,打量着她的样子。 “万一找不到怎么办?你知道来这里拍卖的都是什么生物吗?” 豹女听见她用生物而不是人这个词,哈哈大笑:“你真有意思,你是被拐过来的吗?” “是,你知道哪里可以出去吗?”温雪青始终遮着上半张脸和她对话,能发现豹女对她有些好奇,于是把脸露出来,恳切地看着她。 “从这里向前,左拐一直走,是拍卖场,那里会有人。”豹女给温雪青指了路。 温雪青提起布,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似乎机会近在眼前。 “可以和你借一下你衣服上的东西吗?我开完锁还会还给你。”温雪青看见那个坚硬如刺一样的装饰很久了,她想用来撬锁。 豹女挑眉,从皮革上捏下那根刺扔给她。 温雪青够着拿起来反手去戳那个锁,豹女看女孩在黑布里捣鼓了半天,过了一小会儿之后从布里走出来,走到她的笼子外,双手举起把她的装饰品还给她,女孩眨巴着眼睛问她:“你要走吗?” 豹女摇摇头,拉起她的手,吻在女孩柔软的小臂上:“逃吧,祝你好运。” 温雪青被动物世界腌入味了,还以为自己要被咬一口,结果是虚惊一场,有些惊喜地点着头:“好,也希望你能尽快找到你的弟弟妹妹,再见,阿米娜塔。” 温雪青将自己笼子上的布理好,不管周围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快步向前跑。 还好她的衣服还在身上,如果外面有人,至少还有机会装成他们的同类。 豹女看着女孩远走的背影,百无聊赖地躺在笼子里,注视着那个越来越远的娇小身影。 温雪青特地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头发,狼狈的姿态会显得可疑,她不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走得越远,喉咙上的灼烧感就越明显,再不找点水喝,她可能真的会渴死在这里。 她竭力向外走,看见了几个员工,难办的是,他们都穿着制服,而她不是。 她的喉咙肯定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温雪青捂住自己的脖颈,维持淡定向前走,试图就这样路过这些人。 “不好意思,您在找什么?” 身后突然响起的男声让她头皮发麻,温雪青装作捏嗓子转过头:“我想出去买点饮料,你知道最近的店在哪吗?” “您要喝点水吗?我去给您拿点水。”对方抬了一下眼镜,体贴说道。 温雪青看对方把她当成了客人,微笑点头:“好的。” 她手机不在身上,即使出去了也没办法立即买到水,在这里喝了再走也行。 侍者将装满水的水杯拿过来,温雪青喝完,将杯子还给他:“谢谢。” 侍者把玻璃杯放在盘子上,阴恻恻地笑说:“不客气,你该回去了,晚上就要开始了。” 温雪青眯了一下眼睛,观察着对方的神色,谨慎地后退两步,在对方蹙眉的时刻拔腿就跑。 一声尖锐的哨音响起,与刚才截然相反的怒吼声:“抓住她!她是拍品!” 温雪青看着两边涌来的人,不管不顾地推倒身边的一切,拿起能砸的就砸,一个劲地向外跑。 外面是夜晚,很像是人活着的世界,有车,有灯,有店,和人。 她现在还不能停下来求助,身后还有人在追她。 霓虹夜晚,车流不息,她在街道边狂奔,风吹得喉咙越来越痛,窒息感也越来越强,眼看着直线奔逃就要被追上,她开始穿越马路,顾不得两边车子按下的喇叭声和怒骂声。 脑子里已经完全空了,只知道跑,越远越好。 风越来越强,但是人的声音却越来越远,不知道跑了多久,好像身后没有了脚步声,她才停下来喘两口气,难受得半跪在地上猛咳,面部充血,眼中泛出泪水。 她睁眼喘息的功夫,看见一个圆珠一样的东西滚到她的面前,恐惧带来的记忆让她立刻就想起来这是什么,温雪青起身狠狠踢了一脚,又继续向前跑。 人!有没有人!谁都好,来个人! 她在心中呐喊,渴望遇到一个可以求助的同类。 或许上天会嘉奖拼命的人,她迎面遇见一个正在向前走的男人,身形高大,看上去甚至有些眼熟,温雪青顾不上那么多,直接冲过去:“save me,please!” 瞿寅没想到会在这遇见这女孩,短短一周不见,对方狼狈得像是在逃荒,不知道遭遇了什么。 温雪青也认出来了眼前的男人,抓着他的衣袖像抓住救命稻草:“叔叔,救救我,求你了,求求你!” 瞿寅垂眸看见女孩脖颈上有一根细红线般的印记,还有一个一般人看不到的锁链,在她身后拉扯了很远很远:真够有毅力的,戴着镣铐还能跑这么远。 温雪青看见他的眼睛有些隐隐发红,心中生出些许防备,放开他的衣袖。 瞿寅看她又要逃,匆忙拉住她的手腕:“不是你想的那样,先别慌。” 温雪青看着背后贴着建筑阴影而来的诡异身影和丝毫不畏惧的瞿寅,她回头看着男人:“你们是一伙的?!” 现在解释显然不是一个好时机,可能温雪青就是被他们带过来的,瞿寅捏住她的下巴,手掌覆住她的额头和眼睛:“先休息一会儿吧。” 温雪青瞬间手脚发软,瘫在他怀里昏睡过去。 瞿寅把人揽在怀里,对着前来的亚拉族巫师说:“给她把锁打开吧,这样下去,孩子要喘不上气了。” 对方伸出枯瘦的手指,有些不满地发出一些唔哝声。 瞿寅看见女孩脖颈上的锁链被解开,带着女孩向前走,和身为监管的巫师说:“你的眼睛呢?” 巫师生气地动了动树枝般的手:“被她踢飞了,有点疼,暂时收起来了。” 瞿寅看着怀里睡着时很乖的女孩,笑了笑。 “威廉在吗?陪葬品丢了的事,我要和他商量一下。” “他在,不过有一件事,可以提前告诉你。” “什么?” 路过的人惊讶于瞿寅的长相,微笑着和他点头,他也微笑着回应,至于一旁的巫师,她们看不见。 “你的那个陪葬品找不到了,被窃贼毁坏了,所以那边找到了别的东西赔给你。” “别的东西?什么东西?” 巫师有些幽怨地说:“你怀里的,据说是羽织鸟的混血后裔。” 瞿寅停下脚步,仔细看了一眼女孩,摇了摇头:“你们被骗了,她的场域是伪造的,应该是吃了什么药。还有……我不是说过,我不喜欢活物吗?我不要活物。” “那你和威廉商量吧,这个是他决定的。” “这回就算了,这女孩我认识,我得带走。” ———————————————————————— 作者PS:再次走出舒适圈了,这次算是奇幻吧?不过主要还是现代背景。我要写点不一样的(power!) 无聊的好心人 再次睁开眼时,温雪青已经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她猝然坐起身环顾四周,空旷的房间里,一切整洁得不像是有人住过的样子。 “这里是哪……”温雪青揉了揉头发,想起自己昏倒前看见的那张脸,“他……他是什么人?” 正低头思索着,异常清晰的敲门声在此时响起,已经再经不起半点惊吓的温雪青抄起就近的细颈花瓶藏在身后,谨慎地走过去开门。 来敲门的不是人,对方有着和人相似的躯干,着一身燕尾服,头部是燃烧的黑色焰火,戴着一顶不知为何悬浮的礼帽,和温雪青屈身行礼,引导她向前走。 诡异的地点,诡异的生物,温雪青抱着那细颈花瓶没有放下,小心翼翼地走在前面。 这一路都没有开灯,只有月光透过大片的落地窗照进来,温雪青走到尽头才从门缝里看到一些昏暗的光。 行为好如侍者的奇怪生物给她打开门,抬手请她进去,瞿寅正坐在里面的沙发上,低头看着书。 温雪青现在可以肯定他也不是个正常人,但瞿寅到目前为止都没有展现出什么威胁和攻击性,所以她可以勉强心平气和地和他谈话。 “身体上有没有什么不适?”瞿寅将书签夹好,把书放到一边,抬头看着她,示意她坐到她面前的位置上。 温雪青有些尴尬地把花瓶放在就近的柜子上,坐在瞿寅面前:“身体上没有什么不舒服,但是我有很多问题。” “嗯,但是比起知道来龙去脉,你先要做的是一个选择。” 温雪青有些困惑:“什么选择?” 瞿寅语气平和地解释:“你现在的身份很特殊,所以暂时没办法和过去过着一样的生活,我如果就这样让你回去,你会很危险。你目前的这种情况是药物造成的,所以你有两个选择,一是选择等药物的效用过了之后回归你原来的生活,如果选择这一条,知道的越少越好,离开之前,我也会让你忘记这一切。” 温雪青意识到自己触了多大的霉头,有些沮丧地说:“药物的作用过去,我就能过上正常的生活吗?” “我不能完全保证,但大概率是的。” “那要是不能呢?我该怎么办?”温雪青有些不安地看着瞿寅,等着他回答。 瞿寅的语气很冷静,没什么温情:“那你得学会如何在不同的世界中生存,直到你能在这样的环境中活下来。” 温雪青攥住自己的裙摆,摆脱羞耻心发问:“我知道这样问很冒昧,但是我没有别的办法,你能帮帮我吗?我对目前发生的一切都一无所知。” 瞿寅似乎已经料到这样的局面,缓慢地点了下头:“可以,但是我会收取相应的报酬。” 温雪青知道凡事必有代价,有时候光明正大的交易反而来得让人更放心一些:“你要什么?” “你能给我什么?” “我……”温雪青现在唯一有的,可能只有一点小钱,她试探性地开口,“钱?” 瞿寅摇头:“我不缺钱,这个就等你后面想好再说吧。” “比起这些……你想好了吗,打算怎么选?” “这个药多久才会失效。”温雪青得为此计划,目前来看,她暂时靠得住的只有瞿寅。 “短则三个月,长则一年,具体效果因人而异。” “那我可以三个月之后再做决定吗?” “可以。” 温雪青看着万事好商量的瞿寅:“我能再问一个问题吗?” “说。” “你为什么帮我?”温雪青捏住沙发的扶手,表情很认真。 瞿寅看她带着戒备的样子,眼睛圆睁时很像只猫,想起亚拉族巫师抱怨自己被踢飞的眼睛,很浅地笑了:“……无聊而已。” 捉摸不透的答案,格外神秘的身份,温雪青估计自己和他现在在外面捡到的那种流浪动物没有什么区别,凡事都看他心情。 晚上回到她暂住的房间里躺下时,这两天发生的事总是隐现在温雪青的脑海,尤其关门后目睹那个高瘦身影,她总是担心那东西下一秒就会出现在这个房间里,或者她的床前,翻来覆去也睡不着。 只是短短几天而已,心理阴影比她预想得还要重,温雪青将被子蒙过头,蜷缩在床上,试图通过这样来获得安全感,好不容易才又睡过去。 夜间,瞿寅正要看完手上的书,听见了女孩的惊叫声,他放下东西,几秒后在她门外敲了敲门:“还好吗,发生了什么事?方不方便我进来?” 温雪青听见门外的声音,从噩梦中清醒过来,做了几次深呼吸,下床去给瞿寅开门。 门开后,女孩顶着些许凌乱的头发站在他面前,神情憔悴,嘴唇发白,看样子是这几天的经历把她吓坏了:“你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比如你刚刚睡着时梦见了什么。” 他们还没有熟到在这个时间点谈心,温雪青摇摇头:“没有、还好。” 瞿寅略微低下头,看了看女孩的表情,显然惊魂未定:“你确定吗?” 温雪青使劲地眨了下眼,摇了摇头,感觉自己好点之后,对他点点头:“嗯。” 既然她这么说了,瞿寅也没有再勉强,叮嘱她可以开着灯睡觉后便给她带上了房门。 空荡的走廊上,他还未走开几步,就听见身后慌乱的脚步声跟上来,女孩拉住他的衣袖,声音有些闷,几乎听不见:“……抱歉,好像也不是那么好。” 二十出头的小女孩,这几天又经历了这么多变故,要是什么都没感觉,反倒才有些奇怪。 瞿寅轻轻搭着她的肩,保持一个稍显熟稔又让人有安全感的姿态,带着她回房间:“等你睡着我再走。” 温雪青躺回床上,有点不适应一个成年男人坐在自己的床上,她和陈泽珅躺在一张床上休息时也都是尽可能挨着边睡,只好说点什么来打破这种古怪的氛围。 “你之前说过你和我老师差不多大,是真的吗?” 瞿寅也觉得坐在床沿有些不妥,找了张椅子,坐在床边:“可能比你想的要更年长一些。” 温雪青仔细打量他的脸和手,无法从皮肉上看出年龄的痕迹:“但是真的不像诶,你看上去好像就三十左右。” 瞿寅看她除了眼睛几乎全埋在被子里,伸手给她拉了拉被褥,不遮挡正常呼吸:“嗯,只是看上去而已。” “我可以知道你的真实年龄吗?” 瞿寅笑着摇了摇头。 温雪青顺了顺被子:“好吧。” “那你活了这么久,难道都是一个人吗?要是这个问题你觉得有点冒犯的话,可以不用回答我。” “我有时候会和朋友们见见面,但通常情况下,我比较习惯一个人。” 温雪青心想怪不得这栋建筑一点活人气儿都没有,原来真的没人:“那我来这儿是不是打搅了你的正常生活?” “还好,不吵的话就没事。如果你再小十岁可能就不行了,小孩会比较难管。” “不一定吧,我妈妈说我十一岁的时候也挺安静的。” 瞿寅看着声音逐渐变轻的女孩,似乎有了些要睡的意思:“是吗?” “嗯…你的真实身份是什么啊?是什么妖怪吗?” “不是,但我现在的情况……有一半是人吧。” 温雪青有了一些困意,自然地侧卧,看着他,眼皮打架:“什么叫一半是人啊……” 瞿寅将声音放轻:“因为大部分情况下,用的都是这副混血的身体。” 只能听见女孩声音的空间里,瞿寅看着熟睡的女孩,原本漆黑的眼睛隐隐发红。 他的眼睛不如他本人来得冷静,一双暗红色的眼睛里,充斥着难以诉说的欲望,在他没有丝毫表情时,显得很危险。 瞿寅闭上眼,揉了揉额头,眸色又恢复正常,瞧了一眼温雪青,他起身离开这里。 信不过 好好睡了一觉之后,温雪青开始整理思绪,计划先去买个手机,开始和外界恢复联系。她不能就这样被陈泽珅卖了,也不能一直这样寄居在一个不熟悉的男人家里,更何况这个家还不太正常。 白天时,这一片的建筑显得很明亮,落地窗外的视野相当宽敞。 可现在所有窗户全都不约而同地拉上了一层薄纱帘,并且越靠近瞿寅的房间,光就越来越暗,温雪青几乎要怀疑瞿寅是不是类似吸血鬼那种生物:肌肤胜雪,俊美过人,偶尔隐隐发红的双瞳,举止优雅松弛,不符合常人的作息,以及能够和其他异常生物和平相处的本领。 她站在门前,还未抬手敲门,木门自动打开,瞿寅坐在她目光的正中,黑焰侍者正在给他斟茶。 “睡得怎么样?”他问。 温雪青笑道:“托您的福,还不错。” 瞿寅听她用起了敬语,示意她坐下再谈:“看样子你应该有什么事要和我说,或者,你有什么问题要问我?” “我想问问您,我在昏倒之前的状况您了解吗?” 温雪青坐下之后,侍者侧立在她身边,拿着手里的茶壶敲了敲壶壁,大意是在问她需不需要,温雪青微笑着摆手婉拒。 “你指什么,你是说拍卖会,还是陈泽珅做的事?”瞿寅饮茶的动作很矜持,温雪青有时候会觉得他这样的老派显得有些古怪。 “您知道多少,可以都告诉我吗?拍卖会的事要是不方便告诉我,可以不细说,但关于我的事,我最起码得了解清楚。” 瞿寅看着面前急切的女孩,点头道:“布莱克,麻烦给她准备一份早点。” 突然说起这件事,温雪青有点不好意思,对着黑焰侍者摇头:“我还好,没有那么饿。” 刚说完,她的肚子就发出了饿惨了才会有的声音,瞿寅笑说:“不必那么着急,该说的我会告诉你,你已经很久没有进食,先吃点东西。” “……陈泽珅将你骗到拍卖会的事,我也是昨天才知道。” “拍卖会那边弄丢了我的东西,所以想要将同等价值的东西当作赔礼赔付给我,我有和他们说过我不需要活着的生物,然而他们没有听进去。” 瞿寅说到这微妙地停顿下来,看了看女孩的表情,“我知道这样说会让人很不舒服,我只是为了更直观地明确我们之间的关系。” 温雪青总有一种三角贸易时期被买卖奴隶的感受,暂停早餐,问道:“那我还能回归正常生活吗?” “能……在人类制定的法律中,与宪法相冲突的合约不具有法律效力,所以对于身为正常人的你来说,这种约束没有强制性,你可以当那些不存在。” 温雪青拿起汤匙继续吃着粥,还没吃两口便抬头看着瞿寅:“那你丢掉的东西怎么办?他们会怎么赔你?” “他们会寻找别的东西来代替,这件事你不担心,即使他们没能赔付我什么,也不耽误你回归人类社会。” “你丢的东西…到底多贵啊?” “不是贵不贵的问题,只是比较特殊。” 温雪青打量着瞿寅:“你看上去一点都不为丢掉的东西着急。” 瞿寅笑了笑:“毕竟这不是着急就可以解决的事。” “好吧……我下午想出去一趟可以吗?能不能借我一点钱让我先去买部手机,等我手机买好,可以转账给你。” “可以,我会让人送过来,还有什么别的需要,我让人一起准备。” 温雪青有点懵:“我一直住在这里恐怕不太合适?我原本的打算是找一个离你近一些的房子住着,等药效过了再说。” “啊……这样,”瞿寅思索过后,眉头微蹙,“这附近可能没有什么别的建筑,你要是觉得住在这里不方便,可以出去住。但是我不建议,住在我这里会避免很多麻烦。” 温雪青虽然不习惯寄人篱下,但还是命更重要:“比如哪些麻烦?” 瞿寅说得比较委婉:“比如,突然面对一些你无法理解的生物。” 在这种可能性下,温雪青毫不犹豫:“好吧,那还是暂时打扰了,谢谢您。” 下午收到手机后,温雪青做了数据恢复,提出付钱的事被瞿寅略过,要付房租的事更是被一并婉拒。 瞿寅看出她的疑虑:“人有很多比金钱更有价值的东西,智识、勇气、承诺等等,不用急于一时。” 这种过于慷慨的态度让温雪青觉得很不安,但她也无法拒绝瞿寅,先好好活着才是最要紧的事。 将自己生活上的事安排完,温雪青点开了陈泽珅的头像,凭她对陈泽珅的了解,在对话框中打出:“我会来找你的,你知道我现在不正常吧?劝你多雇几个保镖。” 这自然是恐吓他的话,至于要怎么对付他,温雪青打算在这几个月里好好想想,最起码得让他付出相应的代价。 发完所有的消息,温雪青靠在椅背上歇一会儿,突然弹坐起来,细细回味:他还是陈泽珅的叔叔!他要真的是什么大好人,会和陈泽珅相处那么融洽吗?我被陈泽珅卖了,结果他是买主,这不是沆瀣一气? 温雪青越想越头皮发麻,她现在住在这,吃瞿寅的用瞿寅的,安逸久了,哪天被宰了都不一定反应得过来,他要是一个正人君子,至少应该先带她去警局揭露陈泽珅的恶行吧? 不行,她还是不能留在这,万一他渲染的一切是假的,那她现在不就是自投罗网吗? 不能这么轻易相信别人,亲人之间都不一定信得过,更何况一个没什么往来的陌生人。 母亲去世之后,世界上对她来说,足以信得过的人,只有她自己。 她还是得逃,而且得在天黑之前赶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哪怕待在警局也好,总比留在这里安全。 为了不显露想逃这个目的,温雪青只带了手机和充电器在这个和庄园一样大的建筑里打转。 幸运的是,一路上没有碰见什么人。 古怪的也是这点,这里完全没有什么活人气息,唯二存在的,都不是人。 温雪青不敢再逗留,出门没多久就开始想办法定位打车,无奈地方比较偏,半天都叫不到网约车,只好先打开地图,想办法先去到人比较多的地方。 地图上显示,她需要先走三公里左右,穿越一片梧桐树林才能走到出口,然后才能上主干道。 三公里而已,又是大白天,温雪青上网搜索过这附近的治安,说是隐奢富人区,治安绝佳,她开启省电模式,心一横:不管了,到了警局再说吧。 而此时正在小憩的瞿寅听见布莱克的汇报,慢悠悠地睁开眼:“……看样子还是不能对孩子太放心……你让莫克和莉莉去跟着吧,看看她想出去干什么。” “还有……告诉他们,要是碰到什么小麻烦,先让她长点记性,不用着急出手。” 布莱克听命离开,瞿寅刚阖眼一小会儿就被吵醒,有些疲惫地叹了一口气。 他现在这副身体是巫师和塞勒族的混血,虽然兼有二者的能力,但同样具有二者的缺陷,厌光、在白天感到困倦、对待饮食格外挑剔、输入慢、耗能快。 并且这个将他唤醒的人似乎对他抱有什么异想天开的期待,总以为他是传说中那种杀人如麻、茹毛饮血的怪物,苏醒以后第一件事就是报复当年背叛、压迫塞勒族的人类,展开大规模战争。 还好他虽然沉睡了很久,但脑子还没生锈,不至于做出这种傻事。 他苏醒后的三百年,目睹了人类这个种族不断地以惊人的速度崛起,部分科技的发展甚至能超越魔力带来的效果。 作为数量上不占有优势、拥有超越人类能力的种族,和数量上占有绝对优势的人类开战显然是比较愚蠢的做法,费力不讨好。利用人类,和他们合作,以此巩固种族在生存环境中的阶级地位和优越性才是良策。 可以不必完全占有政权,能够保证种族在社会的各个领域上层流动就够了。 瞿寅苏醒后看清局势就一直在做这件事,到目前为止,已经是一种半退休的隐居状态。 新生的孩子们对待这种事比他更有冲劲,他活得太久,早已消磨掉很多年轻时的野心,反被平和取而代之。 好处是,因为他的放权,塞勒族内部现在很有活力,尤其是年轻一代,不断地扩张着自己的势力,搞得风风火火。 而让他比较为难的是,孩子们总以为他不过多干涉是由于他已经没有了身为首领的能力,时不时来测试他的态度,炫耀自己的威望。 对此,瞿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超过他可以忍受的底线就好。 他不想动用自己的真身,为了这点小事不值得消耗那么大的魔力去还魂,在这副混血身躯上带着一些他的法器作为加持就够用了。 那些法器就是他当年被封印的陪葬品,在他被解除封印后,部分陪葬品流落人间,有的成为古董被拍卖,有的成为了人类的私藏,他这些年断断续续地收集,还是没能够全找回来。 与此同时,同族的孩子们还总是不安分,和别的种族频生龃龉,瞿寅处理太多这种事,有些过劳,魔力蓄能跟不上。 拍卖会的主理人是他的老熟人,不知道从哪听到的魔药,坚信吃下羽织鸟的心脏就可以改善魔力回路,甚至如同重获新生,结果害苦了普通的人类小女孩。 深究起来,这事有他一半的责任,他不能不管。 羽织鸟一族早就灭绝,把一个像是羽织鸟后裔的女孩放在种族隐秘混杂的人类世界里,无疑是等着她被分食,确实太冷漠了些。 不过该说不说,不知道陈泽珅那小子是从哪找到的魔药,这个巫师的能力很出众,魔药的效果好到可以骗过拍卖会主理人的眼睛,甚至他有时候都会被这种类似羽织鸟的引诱力所恍神。 但愿那女孩儿出去别被什么大家伙盯上,现在后裔们的能力越来越退化,要是碰上什么资历很深的老东西就麻烦了,以莫克和莉莉的能力,未必能安全把人带回来。 想到这,原本还想再休息一会儿的瞿寅起身,和布莱克简短地打了个招呼,还是决定出门去看看。 先别翻篇 温雪青在路上走得很快,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感觉身边阴恻恻的,有什么东西在盯着她,等她仔细去环顾四周,又看不见什么危险的东西。 现在是下午四点半,她得在天黑之前去警局待着,走着走着,她总感觉路不太平,有什么东西在绊着她。 温雪青特地停下来看,目光所及之处路面都很平整,也比较新,没有什么问题,她继续前进,忽然听见一阵阴飕飕的笑声。 蓦地,她的脚底张开了一个洞,有什么东西正在拽着她的脚腕把她往里拖。 温雪青扒着路面试图蹬开那些东西,却还是眼看着自己被缠绕,身体不断下沉。 正当她绝望之际,两个少年跑了过来,男孩女孩一人拉着她一只胳膊,把她向外拉。 她以为这是附近哪户人家的小孩,很感激他们见义勇为,尚存一丝理智提醒他们:“你们小心点,别掉进去!要是实在拉不动我就赶紧走!” 紧接着她就看见这两个长相优越的少年双瞳发红,念着什么咒语,一股奇异的能量流窜过她的躯体,让原本缠绕在她小腿上的东西像是被电击那样松开了她。 温雪青如释重负,正当她想借力爬上来时,更多的肢体伸出来,把两个少年一起带了下去。 温雪青和他们撞在一起,迅速地下坠,她双眼紧闭,猜测以自己这个时速落下会被重力砸成肉泥。 两个少年在下滑过程中很快调整姿势,一人拉着她的一只手,在快要落地时给了温雪青悬浮缓冲的时间,都没什么大碍。 温雪青已经察觉到这两个少年不是正常人,可她现在顾不上这个,和两个少年背靠在一起。 他们正在被一双双眼睛紧盯着,这些生物很像是绑架她的那个怪物,只有眼睛最为明显,犹如树皮的脸,看不清其他五官,躯干可以随意伸展,狰狞瘦削有力。 温雪青心里发毛,身边的小女孩向前一步,大声斥责:“父亲让你们来看护他的庄园,不是让你们来造反!你们想干什么,这个人类是父亲的所有物,谁让你们擅自把她拉下来?!” 温雪青反应了一会儿这个小女孩所说的父亲是谁,有些难堪地闭了闭眼,什么的所有物这种称呼可真够奴隶主的,这小女孩也不是正常人。 然而这不重要,这俩孩子明显比她强多了,她还是先抱大腿比较好。 原本沉寂的四周,一张张横阔的裂口撑开,尖锐的笑声此起彼伏,在封闭的环境里显得格外刺耳。 “如果能得到她,我们就不用潜伏在这里为阿尔德里克所驱使了!你们这两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鬼非要跟着一起找死,也怪不了我们。” 温雪青被他们护在身后干着急,小男孩偏过头对小女孩说道:“莉莉,你先带她出去,这里我来解决。” “我不要,上次就是你出风头,莫克你带她出去,这里交给我。” 温雪青两眼一黑,心想咱就别在这个时候争着表现了,万一真把命赔上怎么办? 她站在后面,看着两个小孩身手敏捷地闪避和砍伐,赤手空拳却像是手握利刃,一时间地上都是断掉的躯干。 此时,大量被包裹的眼球浮起,温雪青听见莫克和莉莉异口同声:“闭眼!别看亚拉族的眼睛!” 她紧急闭上双眼,却还是赶不上光的速度,三人都被亚拉族眼睛睁开时的光所淹没,先后昏迷过去。 瞿寅顺着莫克和莉莉的气息找过去,停在了梧桐大道的出口处,地下的能量很强,孩子们应该也都在那。 他俯视着地面,抬起鞋尖点了两下,没有反应。 “……是我一直以来太好说话了吗?所以自以为有了羽织鸟就不用给我开门了?” 瞿寅轻笑一声,半蹲下来,五指指尖触及在地面上,一道被强行打开的裂口豁然出现在他面前,伴随着惨叫声,不断有蓝绿色的液体顺着裂口的内壁向下流。 他落地得很轻盈,下来后看见了一堆断肢,没有看见人,他向前踱步,踢开一些断肢,或者直接踩在上面:“看来孩子们刚才还在这,所以他们现在去哪了,有谁能告诉我吗?你们主动说出来的话,我可以不计较这件事,允许你们离开这里。” 鸦雀无声,一片阒静。 “……好吧,我给过你们机会了。”瞿寅刚说完,无数扭曲的躯干和悬浮眼球压缩着整个空间朝他挤压而来。 他的目光没有动摇,那些东西在离他三尺的距离停顿下来,硬生生被固定在这个距离,无法再靠近。 瞿寅继续向前走,挡住他前路的躯干像是被火烧脆的树枝那样自动掉落,原本狭窄的路径刚好够他的身量通过,蓝绿色的液体在空间里不断涌流,淌过他的鞋底,抬脚时总伴随液体的黏连声。 他走了有一会儿,发现这些亚拉族人直接把温雪青他们送到了森林里,夜晚的森林是各种种族的活跃阶段,还有一些不容小觑的猛兽,不快点找到他们,可能温雪青真的连骨头都不剩了。 他们躺在一片湖边,月色带来的反光很亮,温雪青最先醒过来,她醒了之后就去摇醒莫克和莉莉,两个小孩晃了晃脑袋,睁开眼有些怨气地看着她:“你为什么要乱跑,现在天黑了,麻烦大了。” “不要离开我们身边,夜晚的森林很危险,要是你真的出事了,我们肯定要被父亲责问。” 温雪青实在忍不住吐槽:“你们的父亲将这种事交给小孩,他也挺难评。” “闭嘴吧,要不是父亲爱多管闲事,你早就被哪些东西吃了都不好说。” 温雪青被这俩孩子一噎:“……你们父亲是什么慈善家吗,喜欢给自己没事找事,还是他也需要我?” 莫克冷哼一声,莉莉哈哈大笑:“你只是个人类,又不真的是羽织鸟,就算真的是,父亲也不需要通过这种方式来增强自己。” 温雪青即使不知道羽织鸟是什么,但大致能听懂他们的意思,察觉到自己对于瞿寅其实没有什么利用价值,她眯着眼睛问:“为什么?” 莫克听烦了,皱着眉头说:“他是首领,早就已经够强了。而且父亲不喜欢进食其他种族,他觉得恶心。” 温雪青走在两个孩子的身后,中肯地评价:“我也觉得吃人挺恶心。” “人类,你打算在我们这里待多久?” “不知道,你们父亲说了,短则三个月,长则一年。” 莫克叹气:“好久……我要和父亲申请出去游历,等一年之后再回来。” 莉莉用胳膊肘戳了他一下:“你每次都自己跑了,我也要去。” 温雪青无奈地抿唇眯眼假笑,暗想:这么晦气的吗?都对我避之不及,走吧走吧,我不想办法给你们找个后妈治治你们我就不姓温,狂妄的小鬼…… 想着想着就把各路大美女的照片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温雪青又觉得不能这样坑美女,还是算了。 毕竟后妈不好当,两个小鬼明显都不是省油的灯,她一个外人都难绷,别说后妈。 三个人缓慢地向前走,一路上两边泛着荧光的眼睛让温雪青欲哭无泪,她真的好讨厌漆黑的夜晚,这也太像恐怖片了,她又不能在两个小孩面前显得她很害怕,本来就够让他们厌烦,万一把她扔下,她真的会完蛋。 莫克和莉莉谨慎地走在前面,看着两边虎视眈眈的其他生物,警惕着它们。 “莉莉,你拉紧她,别让她离我们太远。” “啊?我拉着?不是你拉着吗?” 莉莉反问着回头,背后空无一人。 莫克也跟着停下,头皮发麻:“她人呢?!” 俩人在原地打转了一圈,都没看见温雪青,急得互相吵起来,瞿寅远远听见莫克和莉莉的争吵声,走近问道:“人丢了?” 莫克和莉莉顿时熄火,闷声闷气地嗯了一下。 “什么时候丢的?” “就刚才。” 瞿寅顺着他们过来的路看去,漆黑的双瞳隐隐发红,身影在莫克和莉莉面前骤然消失。 “完蛋了,都怪你没看好她,父亲生气了!” “你放屁,分明她站得离你更近!” 俩人边吵着边追循瞿寅的方向,往湖边那一带跑过去。 温雪青走得好好的,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拉扯着疯狂向后带,连脸都被裹住,完全无法求助,没多久她就整个人泡在了水里。 本就没什么憋气的能力,她感觉自己就快在窒息或者溺死的边缘,不知道什么拉着她,她四肢完全没有着力点,在水中如同摆设。 正当她感觉自己真的没力气,差点就要死了,猛地被一双胳膊捞了起来,带她出了湖面。 温雪青湿得相当狼狈,长发都黏在身上,蜷缩在男人怀里咳个不停。 相比之下,抱着她的瞿寅泰然自若地走在湖面上,身上几乎没沾什么水, 温雪青自知理亏,咳完了都不敢说话,小心地抬头看着瞿寅,男人只是抱着她向前走,目光落在前面的路上,并未看她。 踏上岸之后,半晌,瞿寅边走边问:“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对不起,”温雪青这下能确定了,他真是一个闲得无聊的好人,“我答应你出门要和你说的,但是没做到。” “为什么?”他问得很轻,疑惑的成分更多。 “因为你是陈泽珅的叔叔,所以我对你的判断会受到他影响,他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以为你可能也居心不正……抱歉。”她越说越小声。 瞿寅垂首看着怀中的女孩,月光下的眼睛湿漉漉、水亮亮地看着他,紧紧咬着粉润的唇瓣,抿着唇,完全是做错事的孩子情态。 抱着女孩的双臂无意中收了力,察觉到不对之后,瞿寅抬起头:“那之后要是想出门可以提前和我说了吗?” 温雪青看他这都不生气,感慨他脾气是真的好,舒气道:“会的,这次说到做到。” 他能感觉到这孩子的执拗和防备心已经跨过去,笑说:“好,要是下次再这样……” “never!不会!肯定不了!”温雪青一上来就是三连保证,“要是再这样,罚我一辈子不能玩手机!” 新世纪毒誓都用上,温雪青眨巴着眼睛相当诚恳地看着他,瞿寅现在是真的完全没脾气了,打趣道:“我怎么记得,上次在陈泽珅身边的小女孩,好像不是现在这样?” 温雪青完全不在意地说:“哎呀,我和他是同龄人嘛,和你…和您不一样。” “嗯……和要我联系方式的女孩好像也不是现在这样……” “嘶……您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我还是第一次被男人拒绝,私下emo了一晚上,看在我曾经对您一见钟情的份上,放过我,咱们翻篇吧。”温雪青双手合十,开始卖乖。 瞿寅没说什么,林间的月光透过枝叶在他的脸上时明时暗,细碎的银光流过男人英俊的眉眼,遑论他还带着笑意,温雪青一时看定住了,嘴动得比脑子快:“……要不先别翻篇,您再考虑考虑我?” —————————————————————————— 笑死,瞿寅在温雪青眼中的新人设:离异带俩娃。 烧喉 温雪青看瞿寅没有回答,问道:“你是不是担心我会缠着你啊?” 小女孩自尊心强,瞿寅斟酌着语气:“倒也不是……” 温雪青未等他说完,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反正我在药效后都会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你也会让我忘记现在的一切,那就在魔药失效前给我一个机会,怎么样?” 温雪青感觉到他又要拒绝,先发制人:“您就当陪我过家家嘛,反正您又不会轻易喜欢上我,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呀?” “如果最后都会忘记的话,其实没有必要把时间花在我身上。我真实的面目…可能并不是你现在看到的样子……”瞿寅不知如何劝退女孩才能让理由显得正当,说来说去,女孩都似乎并不在意。 “没事,我不在意,您不说话我就当您愿意了噢?” 温雪青笑得很明媚,明媚中有一丝狡黠。 瞿寅正欲张口,莫克和莉莉找了过来,他只好将这件事搁置。 他以为小女孩只是随口一说又过去了,没想到温雪青是认真的。 小女孩追人有自己的一套方式,忽远忽近,经常出现在他的面前,但又不会多到让人觉得厌烦。喜欢给予对方惊喜,却又不会给人带来意料之外的麻烦。偶尔会在交谈时突然靠近他,在意识到他的犹豫后又礼貌地退让。 那种刚刚好的分寸感很难得,比起喜爱,瞿寅觉得或许是赞赏更多。 如果这是有求于他的人类,估计他已经会答应她的条件。 可惜小女孩要的是他本人,这已经超出他能给的范畴。 他很久没有长期和人类女性接触,更别说彼此间是这样的关系。 按理说,千百年来人类求偶的套路都是类似的,无非是谈心、约会、赠礼、接吻、上床等等。瞿寅见得也不算少,尤其早期在做大祭司时,皇室的风流韵事早就看到厌烦。 公主小姐们的追求比这还要猛烈,并且比起追求,用引诱更为恰当一些,他仔细回想自己那会儿心如止水的态度,暗想自己到底是年纪大了,竟然会被温情打动。 不过也仅限于被打动,爱什么的,还是太遥远。 温雪青这一个月为了抱得美人归,已经把不出门就能制造惊喜的小手段全都用光,整个人目前处于一种即将人财两空的状态,她能感觉到瞿寅对待她的态度有了一些区别,也就一些而已。 这个男人怎么会这么难搞? 看样子以往用在人身上的那套还是不行。 温雪青在走廊上一把拦住准备去安排家务活的布莱克,看着连嘴都没有,空冒焰火的布莱克,一脸真挚:“布莱克先生,我能不能占用你一点时间?这件事事关你家主人未来的幸福和你一个月的长假。” 布莱克的黑焰在她眼前熄火,从衬衫领口中冒出了一个“?”的形状。 温雪青轻车熟路地把人拉到一边:“是这样的,我正在追瞿寅,等我成功,先劝他给你放一个月的长假,看在假期的份上,能不能给我支支招?” 布莱克脑袋上的“?”一秒变成了“!”随后又切换成了“?” 温雪青给他比了个大拇指:“不愧是这个家最靠谱的大管家。” 瞿寅被小女孩围着久了,这几天没怎么看见,莫名觉得房间里很安静,等他意识到这点后兀自笑了笑,感慨自己真是闲太久了,竟然会这么想。 比起看小女孩在他家里围着他打转,尽早帮她恢复正常才是他身为长辈该做的。 瞿寅最近一直在追查温雪青饮下的魔药来源,这种魔药没有被巫师协会认可注册过,他花了不少功夫才把这个巫师找到,打算带着温雪青去见一见。 温雪青这阵子在布莱克的教授下发现自己竟然能使用一些最基础的魔法,强烈的好奇心一时间盖过了她对于男人的兴趣,埋在了破译魔法书这件事里。 “这个不错,可以给他变个这个……”她看着书上内容,琢磨之后,摘抄到自己的笔记本上。 看得正上头时,温雪青听见了敲门声,疑惑是谁在找她,一开门,没想到是瞿寅。 “我找到了魔药的制作巫师,要和我一起去见见吗?” 还没把人追到手,温雪青有点不甘心:“啊,这么快,解药能配吗?” “这个…还不清楚,魔药都是功效药好配,但解药很难配,得去听听他怎么说。” “嗯……那好吧,我和您一起去。” 一个多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温雪青坐上车的时候还有点久违的自由感。 不是商务车,她心安理得地挨着瞿寅:“叔叔,我最近学了点新东西,想给你看看。” 原来最近没怎么出现是去学魔法了,瞿寅微微侧过头,垂眸看她,等待着。 温雪青学的大多数魔法都是美丽废物,单纯为了博人开心,比如什么头上开花,下出亮晶晶的雨,手心飞出荧光蝴蝶等等…… 她清了清嗓子,打算就给瞿寅表演一个最基础的光蝶魔法,无奈男人饶有兴致的眼神让她的胜负欲不知从何冒了出来,温雪青颇为自得地捋了捋连衣裙的荷叶袖:还好她最近还学了点新东西…… 瞿寅看着她聚精会神地拿着一块紫水晶,正在借助水晶中的能量施展魔法,通过魔力的波动,他判断出这个初级魔法大概的方向是什么,女孩似乎想要给他看什么像礼花那样一下子散开的东西。 他笑了笑,耐心地看着,没想到一阵短促的光芒后,变成蝴蝶飞舞的是女孩的头发。 发丝被牵动乱动的感觉很诡异,她几乎是在反应过来的一瞬间“啊”了一声,捂着脸埋到了瞿寅的腿上,空留他一人看着面前变成大扑棱蛾子飞舞的发尾。 温雪青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自己的发丝一簇簇成了蝴蝶状飞舞着,很有节目效果,但脸算是丢到姥姥家了。 瞿寅没忍住低声笑出来,手指插进她的发间,摸了摸女孩的头,飞舞的发丝安分了下来,重新落回女孩的后背上。 发根传来温暖舒适的抚摸感,好似一种让她别气馁的鼓励,这让温雪青更加没脸抬头。 男人的声音温和,含着笑:“如果你想学这些…怎么不来问我?其实魔力回路大致是正确的,可能你给错了关键词。” 温雪青转过头,趴在他腿上抬眼看他,眼睛雾蒙蒙带着水光,羞怯、忸怩,面颊微红:“已经告诉你了就不惊喜了啊,不知道才有意思嘛……谁知道会变成这样……” 一个月偶尔越界的情况太自然,瞿寅都忘了女孩还枕在他腿面上,等回过神来,才感知到隔着布料的脸颊肉还有手心很柔软,温热的气息,而发丝荡在他腿上,泛起微微的痒。 温雪青先反应过来,猝然直起腰坐在他身边,看着瞿寅跷起腿转移视线,好像有意回避什么。 她干脆丢掉矜持,头抵在他胳膊上,脸偏过去问:“一个月了诶,叔叔你是不是有一点喜欢我?” 女孩问这话时眼睛睁得很圆,瞿寅不知这其中有没有故意撒娇的意思,平心而论,确实很可爱,他的回答有意在逗孩子玩:“……如果不是呢?” “不是也没关系啊,看在你长得这么好看的份上,我可以原谅你难追一点。” 瞿寅捏着女孩的后颈,为两人之间拉开一些距离,笑说:“那我也看在你可爱的份上,劝你不要离男人太近。” 这是温雪青追瞿寅一个多月以来,第一次感受到这样的氛围,她不依不饶地贴过去,用自己最好看的表情问他:“哪里可爱?您刚才夸我可爱了,哪里?” 瞿寅觉得自己像是被一只黏人的猫缠上,摸了摸女孩的头发宛如抚弄小猫的皮毛:“……不皮了。” 温雪青抱着胳膊撇了撇嘴:“好吧。” 刚说完这句,车开到了目的地,瞿寅带着温雪青下车,前往巫师协会所属的城堡,那个卖禁药的巫师已经被带了过来,在里面等着他们。 温雪青对待正事和平时玩闹时完全两个模样,坐在巫师前,面容严肃地问他:“你之前给陈泽珅的是什么类型的药?什么作用,大概多久失效?还有我脖子上的这条细红痕,和你之前给他的项链有关系吗?” 这位巫师显然已经被惩戒过,回答得很快很配合:“药是伪装类型的药,主要是伪装羽织鸟的场域,会兼有羽织鸟的引诱力。我以前调配过这样的药,大约半年就会失效。你脖子上的红痕就是因为你戴了项链造成的,至于这个项链的效果……你靠近一点,我只能和你说。” 温雪青起身想过去听他说,被瞿寅拦在身后,男人蹙眉质疑:“什么效果不能开诚布公,这是什么类型的法器?” 刚才还很配合的巫师一下子硬气起来:“不行,我不能告诉你,只能告诉她。这是为了她好,你最好别管那么多。” 温雪青抬头看向瞿寅,拉着他的手腕,示意他弯腰低头,在他耳边说:“没事,等他告诉我,我回来悄悄告诉你。” 幼稚但有效,瞿寅放开了她,让温雪青自己去听。 巫师在她耳边小声说:“这条项链的作用是为了在你……的时候用的,它会在……的时候发挥效用,增强引诱的效果,影响对方的心智。” 温雪青没想到这玩意儿竟然是这么用的,小声问他:“影响心智这点具体是?” “会让人失控……但我没有测试过。保险起见,你还是小心点,这个法器戴上去几乎是取不下来的,所以我帮不了你。” 温雪青摇摇头:“不怪你,陈泽珅当时和你要这两样东西的时候,他怎么说的?” “他说的话很气人,大致意思是这两样东西都是为了你去勾引人而做的,不成功的话你就会死,所以我下了猛料。” 温雪青拳头硬了,迫不及待想去陈泽珅头上开瓢:“好,我知道了。我会和他争取给你减轻惩罚。” “真的?”巫师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嗯,毕竟最该负责的是陈泽珅,你只是制药的。” 温雪青回头走到瞿寅身边,一本正经地说:“叔叔,那个巫师说了,我这个药效得和帅哥在一起才能尽快消耗,要不你发挥一下奉献精神,答应我怎么样?” 瞿寅一开始听得正认真,听完后摇了摇头:“嘴贫……真的没什么危险的副作用?” 温雪青笑嘻嘻地说:“你放心吧,没什么大事。” 女孩的乐观让瞿寅有些无奈:“不要轻信他人的话,我能感觉到你的生命状态不太对,他肯定有所隐瞒……算了,让他们去审吧,后面让他们交一份报告来。” “还有一件事,陈家最近联系我,陈泽珅想要见你,你要见他一面吗?” 听见他的名字,温雪青的好心情一扫而空,眯了眯眼:“见。怎么不见?我这肚子里的火憋了一个月多呢……” 瞿寅倒是第一次见这孩子生气,有点意思。 把她此刻的情态换成人类的形容词,和一种口味很契合:辣。 一口抿下去好似甘醇顺滑,实际烧喉的辣。 温雪青想着那一家子对瞿寅的态度,张口问道:“要是和我一起去见他,您可不可以帮帮忙啊?” “你要我做些什么?” “不用具体做什么,帮我撑腰就可以啦。” 瞿寅笑笑:“好,没问题。” ———————————————————————— 作者PS:雪青宝宝,你真的好萌。 晚安吻 为了安全起见,瞿寅将温雪青和陈泽珅的见面地点选在了他的住宅处附近。 温雪青执意要一个人见陈泽珅,瞿寅相劝无果,便只能在楼下等她。 陈泽珅神情憔悴到温雪青有点意外,看样子他这一个多月也不怎么好过。 “雪青,这事是我做错了,你在瞿叔面前说说好话,让他放过我吧,我真的知道错了。” 温雪青不紧不慢地直视他,目光中带着审视:“你不是知错了,你只是害怕了……我不知道他做了什么,所以你让我求情也没用。” 陈泽珅看着翻脸不认人的女人:“我就知道你的心不是一般的硬,温雪青,你以为你搞死我,你就能好过?” 温雪青也不是吃素的:“怎么,还想再绑架我一回?” 陈泽珅攥住她的手腕:“绑架?你太小看我!” 瞿寅及时地出现在温雪青身后,冷着脸将陈泽珅的手挥开,陈泽珅这才发现,刚才交谈的过程中,温雪青的手机一直和瞿寅是通话状态。 女孩纤细的手腕上指印明显,瞿寅面色不太好:“干什么?要见面之前你可不是这个态度。” 陈泽珅自认倒霉,单手拨开手里的瓶塞,一阵过亮的闪光后,室内充斥着白雾,一眨眼的功夫,他消失在这片雾里。 温雪青被呛得直咳嗽,忽然被瞿寅捂住口鼻,所有的窗户自动打开,风在室内掀起,卷动着,将雾散尽。 “刚刚的雾,吸进去多少?”瞿寅触及她的皮肤时察觉温雪青的体温在升高,脖颈上的红痕泛着荧光。 温雪青被他松开后,喉咙发痛,呼吸陡然接不上来,身体发软向下滑,眉头紧蹙:“一点点。” 她瘫倒在地,竭力张口呼吸,但空气却好像越喘越稀薄,呼吸不畅到脑袋缺氧。 瞿寅的指尖按在她的颈脉上,喉中的刺痛感消弭,取而代之是一片温和的清凉,温雪青像条快旱死时得救的鱼,攥着他的衬衫,见缝插针地装可怜:“叔叔,我好难受…你要不考虑一下人工呼吸吧?说不准我马上就好了。” 瞿寅又气又好笑:“都什么时候了,还贫嘴。” 感觉好多了之后,温雪青发现自己离瞿寅很近很近。 男人还在着急她中的毒雾,而温雪青完全没放心上,仔细瞧着瞿寅的眉眼和双唇,她现在只要抬个头就能吻到他。 温雪青知道好事多磨,但她更相信机不可失。 女孩柔软的唇瓣贴上来时,瞿寅一瞬间讶异的神色被她捕捉到,温雪青揽着他的颈,加深这个吻。 事实证明,只要活得时间够长,什么事都会遇到,比如一把年纪被小女孩强吻。 瞿寅偏过头,将女孩抱起,缓了两秒回头看她,女孩的神情像是偷腥了之后装乖的猫:“你……” 温雪青看他好像要生气却又没有,有点无奈,端着严肃的姿态,斗胆说道:“亲完感觉好多了,叔叔我刚才亲你的时候发现你好香啊,为什么我平时闻不见什么香气啊?” 说完就凑过去在他胸膛间乱嗅,仿佛一条摇着尾巴、只会开朗的小狗。 瞿寅看她这样又发不出火,只得沉声问道:“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温雪青仔细感受着,一本正经地说:“有。” 瞿寅也不在外面多耽搁,干脆把人带回家。 温雪青迷迷糊糊地感受着时空异位,在他回到家后,自觉地下来站好,捏了捏喉咙那的皮肤。 “除了喉咙还有哪里难受?陈泽珅这件事,我会尽快给你一个交待。” 温雪青看他担心的神色,语气缓和了些,又带着一点俏皮:“说不清楚,好像哪里都不太对劲,要不您帮我看看?” 瞿寅认真地挽起袖子:“哪里?” 温雪青看着力量感和美感并重的小臂,还有修长的双手,脸一红:“这……在外面是不是不太好啊,要不我们去卧室吧?” 瞿寅反应过来之后捏着她的脸拉了拉:“啧,小混账,回去好好休息。” 温雪青揉了揉脸,拉长声音噢了一下,往自己的卧室走。 瞿寅对着女孩离去的背影摇摇头,本以为她乖,没想到调皮起来还挺磨人。 半夜里,温雪青惊醒,浑身发麻的体感让她动都动不了,想张口求救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忍了好一会儿之后还是没有好转。 一个眼熟的面孔从天花板上下渗,是她才见过的那个巫师:“哈喽,还记得我吗?” 温雪青怀着警戒心,没有回话,只是看着他。 “不用害怕,之前发生的一切,你还记得多少,我和你说过的话,你还记得吗?” 仿佛催眠似的,温雪青的意识逐渐抽离,陷入朦胧的漩涡,一些陌生又清晰的记忆在她脑中合成:她在被绑架后瘫倒在家中,陈泽珅站在她不远处,看着巫师给她戴上项链,喂进魔药。 一些咒语反复在她耳边响起,水波般蒙住她的耳朵,与外界隔绝。 “去……去靠近他、去迷惑他、去……杀了他。” 温雪青缓慢地掀开被子,目光无神地向门外走去。 瞿寅一向少眠,温雪青来敲门的时候,他尚未入睡。 门开后,女孩慢吞吞地走进来,瞿寅看她没什么精神,关切地问道:“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温雪青没说什么,上前拉住他的手,另一只手伸进他交迭的睡袍里,摸到他心脏的位置,抬起头看他:“我想要这个。” 瞿寅及时拉住她的手腕,诧异之余发现了她的不对劲,温雪青的灵魂此时处于封闭的状态,所有的行为都不是自主的,在被谁操控着。 他的瞳孔转红,审视着魔咒的标记点在哪,布料包裹着女孩的身躯,让本就隐秘的标记点更加不清晰,瞿寅暂时顾不上太多,一手把她的手腕锁住,挑起她的裙摆:“别乱动。” 温雪青抽离的意识蓦地回神,愣怔一番后,发现自己被瞿寅按在怀里,男人微凉的指尖摩挲着她腰部的肌肤,呼吸喷薄在她的肩颈处,夜色晃神,暧昧过人。 一些片段慢悠悠地回溯到她的大脑里,温雪青大概能猜到他这样做是为了什么,乖乖低头靠在他怀里等待着。 怀里的女孩没了动静,瞿寅触电般松开她的手腕:“醒了?” “有没有哪里不适?” 温雪青记得一小部分,以为自己只是在梦游:“没有,还好。” “现在完全清醒了吗?” “……也没有,感觉还是在做梦。” 女孩说话的声音轻轻的,清秀的脸庞在月色下显得很温柔。 模糊的欲望在此时不合时宜地蔓延,瞿寅的手掌贴着她的颈,大拇指轻扫女孩的脸颊:“什么梦?” 温雪青的脸颊向他的手心里贴,乖巧的眼神里裹挟着引诱,缓缓将身躯向他贴近,手摸着瞿寅的胸膛,攀上他的肩。 她的目光反复流连于瞿寅的眉眼,停在他的唇上,指腹小心地摸着他的下巴,看他没有推开,又一点点向上,去触碰他的唇瓣。 温雪青心跳得很快,几乎和他唇贴着唇,小声说:“一些……关于您的梦。” 他的反问藏着一些隐晦的东西,笑得很轻:“关于我吗?” 温雪青跪在瞿寅的身上直起腰,沉溺在他的目光中,扶着男人的肩吻上去,他的手掌稳住女孩的腰,交缠的呼吸和唇齿间的柔软让心跳声愈演愈烈。 她的吻技一般,舔着牛奶的小猫,急得很可爱。 温雪青自己也知道这一点,在换气时羞红着脸问:“……您笑什么?” 瞿寅没说什么,只是垂下眉眼,眼尾含笑。 故作成熟在他面前显然行不通,少年人的伪装在长者面前是一种笨拙的纯真,效果因人而异,温雪青觉得她做得不错,理所当然可以得到更多。 “……除了接吻,别的可以吗?” 他将女孩低头时挡住脸的发丝绕到她的耳后,捏了捏她的耳垂,眼神安静温和,显出一种惑人的纵容:“晚安吻不够吗?” “不够,”温雪青勾下自己一侧的肩带,“我比较贪心,不够的……” 轻薄的布料轻晃晃地垂下,堆在她的腰间,落在他的腿面上,旖旎的氛围萦绕着,比身躯更诱人的是她的眼神。 热情中带着紧张,羞怯又不掩渴望。 女孩拉着他的手,摩挲他的指节,带到她的大腿旁:“……湿了……刚才您亲我的时候,要摸摸看吗?” 男人的手掌贴在她的大腿外侧,只是轻柔的揉捏而已,温雪青的双腿就开始打颤。 太敏感的身体……停在女孩耳边的手指擦过她的颈,瞿寅的指尖顺着女孩锁骨间的凹陷处向下划,触碰过的地方微微起伏着,温雪青更加跪不住,有些为难地看过来,像是求饶,也宛如引诱。 瞿寅对她笑着摇摇头,不准她乱动。 他的指腹压在温雪青的腹部,微微施加些力道女孩的皮肤就会变粉,软绵绵的腰,不知多久才摸到浅色的内裤边缘,他堪堪停住看过来:“摸你就抖成这样,待会儿怎么办?” 温雪青既紧张又害羞,却又很想要:“那您抱着我好不好,抱得紧一点,我会好很多。” —————————————————————— 作者PS:进度这么快有药物和法器的作用噢。 非人的迷人 “是吗?”瞿寅确实不想她再跪着,略微张开怀抱,示意她靠过来。 温雪青想要坐在他腿上,身体向下挪时,大腿被瞿寅的臂膀揽住,变成了坐在他的胳膊上。 男人的力量感很明显,她实实在在地坐着,也未有分毫的摇晃。 她的身躯前倾,这个角度和高低差,刚好将胸送到他的唇边,他的眉骨贴在温雪青的肩下,眨眼时睫毛会拂过她的肌肤。 这样一张脸贴在她赤裸着的怀中过于色情,温雪青的心都快跳出来,低头用手去摸他的眉峰和眼尾:“我想叫您一些词,您会觉得冒犯吗?” 瞿寅侧着头,脸和她的皮肤贴得更近,等着听的样子:“什么?” 温雪青说得很轻,羞于启齿:“Dad?” 小女孩已经很不好意思,瞿寅没多问什么,笑着吻她的胸,轻抚她的背:“……little beauty.” 温雪青摸他脸的动作更加大胆起来,反复摩挲他的下唇:“Daddy,亲亲我。” 他看过来时性吸引力太强,温雪青已经湿得不像话,用手遮住他的眼睛,抱怨像是撒娇:“别看了……” 瞿寅没有遮掩的下半张脸展露微笑:“不给看怎么亲?” “可以的…您离我已经很近了……”她的胸已经喂到瞿寅的唇边,温雪青喉中干涩,催促着,“Daddy……” 女孩的身体飘来阵阵馨香,脂玉感很明显,柔软到滑腻。他的唇瓣印在女孩的胸上,张口含住舔舐的瞬间,她又在抖,小声又娇气地呜咽。 男人被捂住眉眼吻她胸部的动作很色,温雪青动了动身子,几乎是在喂他,胸晃动着擦过他的鼻尖和嘴角,堆在他脸上。 瞿寅一手掐着她的腰,向上游移,摸到她另一边未被吻到的雪乳,揉捏的力度稍重,颇具技巧地把玩,而后含住她另一侧的乳尖舔了舔:“吃奶而已,就能湿成这样吗?水都留到我的手臂上了,小家伙。” 温雪青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放开遮住他眼睛的手:“嗯……Daddy可以帮帮我吗?” 他笑了笑,细细吻她的胸,托住她身体的手臂松开,手掌从腰后的布料伸进去,包住满手滑软的臀肉,托着她的屁股,指尖揉按粘腻合拢的穴口。 温雪青重新跪在他身上,越发诱人的气息袭来,瞿寅的第一段指节被小穴吞了进去:“……只是碰碰你,就开始咬我吗?” 温雪青被摸得发醉,不自觉地略微仰头,细颤地呻吟着,再垂首时长发飘散到面前来,刮在他的脸上,清香拂面。 瞿寅闭上眼挑弄,女孩哭哼着夹紧他的手指:“Daddy、Daddy……要被您摸高潮了。” 温热濡湿的小穴被他揉开了一些,她的敏感点很浅,瞿寅只用手指插入一点温雪青就叫得很甜,如果真的是性器,她可能会哭。 “好姑娘……跪不住的话,可以靠在我身上……低头…对、可以吻我……”瞿寅在女孩和他艰难接吻时,用指交让她高潮,咬着她的唇瓣舔她的舌尖,女孩因为高潮喘得大口呼吸,还没调整好就被他吻得迷醉。 她的内裤已经湿得没法穿,被瞿寅扯了下来,挂在她的双腿间,布料上粘连着透明的液体,拉扯出细丝,温雪青贴着他的脸吻他:“嗯……我们去床上吗?” 瞿寅单臂抱起她,布料从女孩的膝弯上掉到地毯上,温雪青伏身圈住他的脖颈,贴在他的脸颊边,断断续续地吻他。 被放躺在床上时,温雪青的胸膛起伏得更快,瞿寅知道她有些紧张,摸着她的脸颊,撑在女孩身上看着她:“……还要继续吗?” 温雪青没有犹豫,声音颤得都有些哑了:“要的,我要。” “……好。”瞿寅摸着她脸颊的大拇指扫过她的唇瓣,压下来亲她。 切切实实地紧靠,他有意撑着,但温雪青还是能感受到男人的重量,像是磅礴的雨,把她淋得好湿好湿。 很有安全感的一个拥抱,满足她之前说的“抱抱我”的需求,瞿寅贴着温雪青的侧脸边吻边念道:“雪青……好孩子,怎么哭了?” “……不知道…就是突然……”温雪青的泪被他吻去,瞿寅频频吻她的嘴角,“先抱抱你好不好,我们不用急。” 瞿寅把人捞起来坐在他腿上,紧抱在怀里,理开她脸上凌乱的发丝,让女孩露出脸来。 温雪青有些不好意思地牵动嘴角,被瞿寅低头吻到眼皮:“乖宝宝,不用强迫自己笑,想哭就哭,没关系……” 温雪青心更软,酸酸得发胀:“……对不起,有没有让您心情不好?” 男人的手掌反复抚着她的背,摇头:“没有,我保证没有……要接吻吗?” 温雪青仰起头,他就垂首亲过来:“乖……” 许多经年往事里的苦涩被他的吻安抚好,温雪青越发依恋得往他怀里贴,挪动的过程中感觉到有什么在抵着她,脸很红地说:“叔叔,可以做了……我想要您。” 她说着解开瞿寅睡袍的系带,看着男人的性器,喉咙发紧,闪躲着移开目光。 瞿寅但笑不语,翻身压着她,伏在温雪青的身上,性器压在阴户上磨:“等会儿……让我再吻一会儿。” 他的吻从温柔仔细变得很有侵略性,和压在她阴户上的性器一样,露出本性来,带着压迫感的分量,欲望汹涌袭来。 腰和腿被他亲得发软,温雪青不自觉地为他张开腿,细细呻吟:“瞿寅、叔叔,我好晕,要被您亲晕了……” 瞿寅低声笑了,性器抵在她粘腻的穴口,刚碰到边缘就被她吸住,刺激得他腰眼发麻,直起身子握住女孩的腿,缓慢地挺入。 只被手指扩张过的内里很紧,皱缩着、困难地吞咽,女孩蹙着眉咬住手背,又是一副要哭的样子。 瞿寅手向下放,揉了揉她的臀,而后轻轻拍了拍:“……不用忍着,叫给我听……little beauty,你的声音很好听。” 被打开的不适感慢慢消下去,充盈的满足感取而代之,温雪青的呼吸很快,呜咽着叫他叔叔和Daddy,着迷得有些过火:“……叔叔,好酸……” 瞿寅节制着往里撞,女孩的躯体在他身下小幅度地颠簸着,小脸陷在乌黑的长发中,眼神朦胧,叫床时露出红殷殷的舌。 慢慢厮磨的阶段伴随着他时而俯身的亲吻,温雪青没有体会过这种飘飘然的快感,除了呻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听着他低沉的呼吸,就流得到处都是水。 瞿寅原本不想这么快往狠了做,却有些难以自控,掐着女孩的腰用力抽插起来,这个力度让温雪青酸麻得尖叫,什么爸爸、Daddy之类的词从她嘴里语无伦次地流出来,像是在求饶。 她的肚皮反复起伏,浑身打着颤,腿麻得经不住去踩瞿寅,被他笑着握住膝弯,咬了一口小腿,随后落下很轻的吻。 他做得很凶,凶到她禁不住哭起来,所以这样的温柔是某种补偿,温雪青丝毫不掩饰她的迷恋,叫瞿寅爸爸,让他干到神智不清。 瞿寅看她爽得迷糊,便没有收敛,顶入的动作比起撞还要更加重一些,每次戳到深处,女孩就挡住眼睛哭吟,呼吸不上来似的喘:“……好重、太重了……啊……瞿寅,爸爸、爸爸……” 瞿寅做得很投入,偶尔会答应她,看着女孩浮着细汗的身躯,揉她的胸。 少不经事的身体很敏感,女孩的反应昭示着她空白的性经历,把自己交给一个身份不明,年龄不明的男人。 他摸着她的脸,被女孩潮吹的水打湿,做得很畅快,瞿寅听见温雪青在叫他,俯身去听她在说什么。 “可以射给我……我想要、Daddy,我想要。” 瞿寅这副混血的身躯无法生育,所以射给她也没关系,但他觉得女孩小声念叨的样子很可爱,问她:“想要什么?” 温雪青在他停下动作后慢慢回神,直勾勾地看着瞿寅:“想要您,呼吸、吻痕、精液……喜欢您给的……” 瞿寅掐着她的臀肉压在她身上射进去,吻她额头旁的发丝:“我不能孕育子嗣,不用吃药知道吗?” 温雪青一直觉得男人诞精的过程有些恶心,她想到那些流出来的东西是生命便更不适,但瞿寅说他没有,她的眼睛几乎是一下子就亮了,眼巴巴地看着他:“……好干净,喜欢。” 瞿寅也不知道她在喜欢什么,无所谓地笑了:“是吗?” 男人的自尊往往和生育能力还有性器挂钩,瞿寅对于生育不在意这点显出一种淡然自信的气质,少了人身上的动物感,有些许超然,温雪青喜欢得心尖发酥:“您好迷人。” 瞿寅笑了,低头亲吻她。 温雪青在这个吻里品出成熟男人的掌控感,心跳得奇快。 瞿寅抽出性器,抱着她去喝水,在女孩拿着玻璃杯喝水的时候给她处理流出来的精液:“还做吗?累不累?” 坦白来说温雪青已经累了,可瞿寅的眼神中传递出了没够的意思,她把玻璃杯递给他:“会很久吗?” 瞿寅将杯子放到一边,含着她湿润的唇瓣吻她:“我尽量让你早点休息。” 于是就这样被哄着做了第二次、第三次,直到第四次的时候温雪青真的累得眼睛都睁不开,被他抱操到昏睡过去。 瞿寅做完之后带着女孩洗完去泡了会儿,温雪青躺在他怀里,对他来说没什么重量,安分地睡着。 他伸手抹了抹她脖颈上的红痕,瞳色隐隐变红。 其实他大概能感觉到一些不寻常的影响,但并不重要,他尚且没有糊涂到只被魔药和法器蛊惑。 温雪青泡得很舒服,迷离中睁开眼,看见自己赤裸着坐在瞿寅怀里,被他搂着腰。 瞿寅问得很轻:“怎么醒了,哪里不舒服吗?” 温雪青仰头看着湿发背头的瞿寅,红晕后知后觉地浮上脸,她低着头,睫毛扑朔:“没有。” 害羞的样子映入他的眼帘,瞿寅揉了揉她的腰:“明天好好休息,后天我再带你去巫师协会那一趟。” “好。”温雪青被他摸得有些困,答应着又在瞿寅怀里睡过去。 —————————————————————— Daady的迷人程度将从瞿寅开始和生育能力脱钩(对女儿的选择满意地点头) 香水柠檬的吻 第二天醒过来时温雪青浑身发酸,坐起来迷糊着反应了一会儿自己睡在哪,一拍脑袋,倒在被子里嘀嘀咕咕,不可置信地睁圆眼睛:“……我竟然真的吃到了……你太厉害了温雪青……值,三个月也值,嘿嘿……” 瞿寅在楼下和巫师协会那商量逃逸巫师的事,感觉到女孩醒了之后,在电联结束后来到房门外敲了敲门:“方便我进来吗?” 温雪青正在洗漱,听见瞿寅的声音,匆匆擦了擦脸,蹦跶着去给他开门。 门一开,女孩顶着凌乱的头发,眉毛上还挂着水渍,笑得很清爽,套着随意的真丝宽袍对着他张开怀抱,把人抱得结结实实,在瞿寅胸膛里蹭了两下,很有元气地说:“叔叔早上好!啊不对、中午好!” 身边有一个这样的女孩,你很难心情不好,瞿寅随手一捞把人抱起来,浅笑着问她:“睡得怎么样?” 温雪青在他颈间乱拱,感觉到男人的胸腔轻微震动,耳边传来他低低的笑,答道:“睡得很好,今晚还睡这行不行?” 女孩晃悠着小腿,睡袍裙摆跟着小腿摆动的幅度上下飘荡,白百合的花瓣般秀丽,隐现在纯白中的是他留下的吻痕,瞿寅摩挲了两下那处的红,点头:“可以,随你。” 温雪青在他脸上啵啵亲了两下,跳下地说:“那就这么说好了噢,在我离开之前,我都要睡在这里。” 说完后就踮着脚尖和瞿寅商量布莱克假期的事,把自己一个月来的追人计划声情并茂地描述了出来,很麻烦的事被她说得绘声绘色,只余有趣。 重点是瞿寅答应她给布莱克批了一个月的假,温雪青看着大事告成,笑容洋溢地下楼去吃午餐。 陪着温雪青用餐之后,她要去准备毕设,这是她身为人类在学校生活中必须完成的事,瞿寅则回到书房里去忙别的事。 最近特殊种族中的最高学府王国学院那边邀请他去当客座教授,瞿寅收到了一堆友人寄来的文件,还未给回应。 拆封文件的过程中,温雪青所说的“离开”这个词一直在瞿寅心里盘旋,如果女孩不提,他其实没去特地想着这件事。 他们现在按照人类社会中的界定,应该算是在一起了,那么离开这种情况对应的该是人们所说的“分手”,彼时同居的关系也会随着分手而结束。 瞿寅综合评估了一下他自己的情况以及他和温雪青的相处方式,即使温雪青回归人类社会,他混血的身份也可以适应人类的生活,没必要分手,关系并不会因此断裂,因而并未再多想。 “咚咚咚——” 书房外传来有节奏的敲门声,布莱克开门进来,将一杯混着安神魔药的香水柠檬冰水递给瞿寅,便走向了硕大的窗户旁,被瞿寅叫住。 下午是瞿寅的睡眠时间,他平常在下午睡四小时就足够,偶尔会在凌晨再补两小时,布莱克每天会准时给家中所有的窗户拉上遮光窗帘。 “不用,以后晚上再睡,药也晚上再喝。” 以往都是他一个人,生活作息跟着种族的习性走,可现在不是了,家里还有个孩子,所以现在得调整调整。 “还有你为期三十天的假期,她和我说了这件事,你选好时间,想要休假的时候提前告诉我就行。” 布莱克停顿了两秒,黑色焰火上的礼帽直接被“砰”的一下顶起来翻了个圈。 他快步走向瞿寅面前,焰火飘散的程度足以证明他有多激动,瞿寅伸手拦住他准备过来一探究竟的步伐,点头道:“是真的,就是你想的那样。” 布莱克心情愉悦地撤走那杯他不打算喝的魔药,离开了书房。 瞿寅看着关上的房门,坐下拿起友人寄来的文件,看完思虑一阵,决定答应友人的邀请。 王国学院也会招收少量具有魔法师资质的人类来学习宗教学、神秘学和魔药学等等,这个客座教授的身份在人类社会和特殊种群都有一定价值,从长远考虑,值得他花点时间。 处理完所有文件已经是下午六点左右,瞿寅将东西交给负责传递特殊文件的黑猫信使,通过轻微的脚步声判断出温雪青正在门外准备敲门。 女孩来找他应该是为了共进晚餐,瞿寅细微的倦意被她看出来,温雪青拉着他的手向餐厅边走边问:“很困吗?” 瞿寅捏了捏她的手,绵软得像是握住一片云,却又带着实质的滑嫩,像牛奶凝成的甜品,带着女孩身上的清香,一些昨晚发生的事在此时浮现在他的脑海中,瞿寅的眼神从她的手上转移到女孩的脸上:“倒也还好。” 温雪青停下脚步,到达餐厅前会路过会客室,她拉着瞿寅走到一间较小的会客室里,示意他低头:“我有让您暂时清醒一点的办法。” 瞿寅弯腰侧耳,等着听她要说些什么,被女孩踮起脚圈住脖颈吻上来。 不知道布莱克是不是也给她准备了香水柠檬冰水,一阵柠檬清香混着女孩的馨香通过这个吻传来,确实让瞿寅瞬间清醒了些许。 温雪青的身体和她的吻一样,带着一种无法用味觉形容的甜,软软地贴过来,往瞿寅的怀里靠,被他掌住腰肢。布料皱起,在手掌下发出细微的摩擦声,皮肤升起的温热伴随着女孩越来越急促的呼吸,暧昧的迷乱。 瞿寅的另一只手透过女孩的长发握住她的颈,俯身拉近她,将女孩吻出呜咽声,温雪青的脸颊因为换气不足泛起桃粉色,睫毛难以承受地扑朔着,男人的衬衫被她攥出了深深的褶皱。 一吻结束,她几乎完全瘫在瞿寅的怀里,室内的角落里混合着二人的呼吸声,相比瞿寅,她花了好一会儿才调整好,有点不好意思地抬头看他:“您现在感觉怎么样?有好点吗?” 瞿寅的目光从她的眼睛落到饱满殷红的唇瓣上,指腹轻扫过去时,上面还带着刚接吻完的水光:“嗯…确实不困了……” 情欲的气息通过这个吻流露出来,温雪青这才发现瞿寅的手一直握在她的腰上,男人的目光中杂糅着欲望,却又很快收敛,手从她的腰上放下:“去吃晚餐吧,别让他们等太久。” 莉莉是一桌上最先发现古怪的人,在用餐中频繁给莫克眼神暗示,无奈弟弟就像是个只会吃饭的猪,除了食物,心无旁骛。 她在饭后看见温雪青在晚餐结束后又跟着瞿寅一起离开,瞿寅还搂着她的肩,蓝色的眼睛愣是睁大了一圈,在他们走后按着莫克的肩膀不断摇晃:“别吃了,你这个猪!父亲他被这个人类女人迷惑了!” 莫克刚咽下去被她摇到噎住,狠狠给了自己几拳,送食物下肚,皱着眉躲开莉莉去喝水:“什么和什么?你不要胡思乱想。” 莉莉白了他一眼:“你没看出来吗?吃饭的时候,她和父亲的神情、眼神、他们!绝对是!有点什么!” 莫克对正在指点侍者收拾餐具的布莱克问道:“你知道这件事吗?他们真的有什么?还是我姐又一个人发疯。” 布莱克秉持着主人隐私不好外泄的管家精神,婉拒了这个提问。 莫克的表情顿时看上去像是被雷劈了:“我靠!什么!首领他要和人类在一起?!” 而曾经暗暗发誓要给他俩找个后妈的温雪青正坐在瞿寅怀里,听他解释一些特殊种族间的规则。 “……您说特殊种族间的竞争很激烈,可我感觉您还好诶,您平时都不怎么见外人,出门办公也不多……是因为我在这里吗?所以您不方便离开?” “兼有之吧。不是必要的情况下,确实不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我现在也对种族间的竞争没有太大兴趣,这件事,孩子们比我更适合。” “莉莉和莫克?他们这么小就要和其他种族竞争吗?” 瞿寅笑说:“不是他们,他们确实还小,不过也快一百岁了,只是没怎么接触过人类社会,所以没什么社会化的痕迹而已。” 温雪青猛地回头,不敢相信,接而仔细打量他的脸:“他们都一百多岁了?!那您到底多少岁啊,我还以为您才是一百多岁的那个。” 瞿寅笑着摇头:“不是。” 温雪青吐露自己的困惑:“而且、而且他们还叫您父亲,您和他们站在一起的时候,真的很像独自抚养孩子的离异父亲。” “离异?”瞿寅的笑容更甚,“也不是。我没有婚姻经历,他们也并非我生养的孩子。” “在塞勒族中,所有族人都是首领的孩子,因此他们会这样称呼我。但现在这么叫我的也不多了,孩子们长大后有了自己的家室会逐渐回避这个称呼,外加我现在用的这副身体看上去很年轻,孩子们叫父亲会觉得别扭。” “莫克和莉莉是我一百多年前带着长大的,较长的时间都生活在特殊种族的世界中,和我关系最深切,所以才一直叫我父亲。” 懂了,都是养子,温雪青松了一口气:原来不是离异带俩娃…… 瞿寅摸着她的头发,蹙眉无奈摇头:“怎么想的,离异有两个孩子的男人你也愿意?” 温雪青坦诚地点头:“昂,但仅限于您这样的,别人不行。” 瞿寅捏了捏她的脸:“如果真的是,我这样的也不行。这么年轻的小女孩,不要和离异有孩子的男人在一起。” 温雪青转身埋在他怀里乱嗅:“知道了知道了,反正我又不是对单身父亲感兴趣,我只是喜欢您嘛。” 她也谈过两三次恋爱,约莫是没有遇见她很喜欢的人,所以以往相处起来也比较平淡。 她之前以为喜欢这种感情其实近似于新鲜感,新鲜感过了,剩下的只有契约关系或者基于道德的陪伴,但真遇到自己喜欢的人,她发觉好像又不是那么回事。 不喜欢的话,原本所剩不多的主动心理很快在相处中消磨,只剩被动。而足够喜欢会让相处中的很多事保持正反馈,形成一个积极的循环,加深她主动的心理,想要和他一起去尝试新的东西。 因而好的关系是和旧人做新事,而不是去找新人做旧事。 如果后面魔药带来的影响好一点,温雪青想和瞿寅一起去做一些她喜欢的事,看看现在有了喜欢的人,会有什么不一样。 —————————————————————— 作者PS:珍惜现在安静甜甜的氛围~ 摘链 温雪青认认真真拿笔写下很多待办,绞尽脑汁凑了二十条,放在自己的床头柜上,想着什么时候一个个划掉它们,还未思考完第一项,就和瞿寅一起出了门,前往巫师协会。 “阿尔德里克,这女孩身上的魔药是禁药,你想要救她,必须让她留在巫师协会,你不是巫师,你不懂她身上的魔药作用有多强……” 温雪青从他们的交谈中,知道瞿寅还有另一个名字叫“阿尔德里克”,似乎更加符合他的脸和气质。她坐在这间屋子里的单人沙发上,离瞿寅并不近,听他们你来我往地讨价还价式决定她的去留。 巫师一族的老人们一直频频摇头,原因在于瞿寅不愿意点头。 “我来找你们,只有三件事,第一、把逃逸的巫师信息给我;第二、研发她要用的解药;第三、针对巫师一族中有人想要暗杀我的事,给我一个解释。其他的,不在我们讨论的范围……她不可能留在你们这,她只会留在我身边……不用多问,她也不会同意。” “……阿尔德里克,你太专断,你如果现在不将她留下,等魔药的效果到了后期就来不及了。” “所以你们需要尽快把巫师的信息给我,我要把他抓回来,不要在这浪费时间商量没有意义的事。” 在一旁沉默的温雪青看局面始终僵持不下,忍不住出声:“那个……我能问问这个魔药到后期会怎样吗?” 拄着拐杖的巫师副族长看着她,认真地说:“这个魔药不仅能让你产生类似羽织鸟的场域错觉,也会让你在睡梦中陷入幻觉,如果在幻觉中遇见制药者,很可能会被制药者完全操控心智,在争夺身体主导权时精神错乱。还有更不乐观的情况,这个魔药会消耗太多你身为人的能量,加速你的死亡。” 温雪青听到这一愣,看了看瞿寅,他眉间凝着愁绪,意味着这些话不是假的。 “我们目前为止只见过三个服下这个魔药的人,一个是巴伐利亚的国王-路德维希二世,还有一个是前不久人类社会报道中离奇死亡的财政部部长,最后一个,就是你。” 温雪青没有什么咯噔的感觉,可能是因为年轻,总觉得死亡一事对她来说太过遥远,回想上一次见面时巫师们的陈词,她说道:“可是上一次你们还不是这样说的……” “对,因为上一次交谈时,用你的头发所做的测试结果还没出来,我们当时对你的判断全都基于那个逃跑巫师的口供,迷幻药和你身上的魔药很类似,百年来,没有几个人能配出这样的药,没人想到他竟然会成功。” 副族长看着低下头沉默的小女孩,觉得此时时机正好:“你想怎么选?留在我们这,每天都试试新配的药,活下去的概率会更大一点。” 温雪青没有听见瞿寅的声音,他也在等她做选择。 “不用了,我还是不在这多打搅了,如果方便的话,应该可以把药寄给我吧?” 瞿寅看上去像松了一口气,对面前两鬓斑白的老者说道:“这件事就到这,你们把档案拿过来吧,药我会定期派人来取,其他的就按我们刚才说的来。” 回到车里,温雪青在关上车门之后问瞿寅:“您为什么不同意?有什么隐情吗?” 瞿寅拆开手里的档案,拿出纸张,偏过头看着她:“你呢?你是因为什么做出这样的选择?” 温雪青凑过去看他手上的档案:“我的想法很简单啊,没有谁会平白无故帮助谁,更何况他们都这么想,肯定是因为留下我对他们来说有什么价值嘛,万一他们拿我做实验怎么办,等后悔就来不及了。” “你的想法是对的,上一个离奇死亡的财政部长的尸体,至今还被分块保留在巫师协会的地下研究室里,他们并不值得信任。” 温雪青细细的眉心蹙起:“……好恶心,您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劝我,万一我答应他们呢?” “如果你答应他们,我会和你一起留下来,”瞿寅拿着纸张一目十行地翻看,“人需要有一些东西给自己提供活下去的力量,或者说战胜恐惧的力量,要是留在那能让你减轻焦虑和畏惧,我不会拦着你。” 瞿寅看完后把这几张纸递给温雪青:“不害怕吗?一般人如果听见折寿之类的词,不会这么冷静。” 温雪青把那些纸搁在腿面上:“还好吧,我的母亲在另一个世界等着我,如果死亡后的世界有她的话,我其实并不害怕。” 小女孩对于母亲的寒泉之思不加掩饰,瞿寅没有回答有或者没有,他抬手捂住女孩的额头和眼睛,以一种审视的目光俯身靠近:“不要羡慕逝者的世界。” 言语,是劝告,也是暗示。 对于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女孩来说,求生意识不强烈是不行的。 暖流似的感觉泛起,直冲天灵盖,还有一种莫名的压迫感,似乎正在凝视她心灵深处的颓念,温雪青咽了咽,清了一下嗓子,调整好呼吸:“如果我做得好,您会奖励我吗?” 他松开手,恢复往日的温和斯文:“什么奖励?” 温雪青舒了一口气,眨了眨重新见光的眼睛:“就是……唔……” 想了想自己要说的话,她让瞿寅低头,在他耳边小声说:“……就是我叫您Daddy时的那些。” 这句话脱口而出后,车内的氛围也变了味,瞿寅垂眸看着她,无意瞥见女孩小腿上半掩在长裙下的吻痕。有选择的情况下,在车里交媾像是被性欲冲昏头脑,瞿寅不想给女孩留下这种体验:“……回去说。” 温雪青欲盖弥彰地看着手里那一沓纸,薄红弥漫在雪色的肌肤上,没有回应这句话。 回去之后,瞿寅先去了书房,他在去之前叮嘱温雪青稍作歇息之后去洗澡,然后在房间里等他。 温雪青甚至回来没怎么休息就照做了,头发干了之后她坐在床上,带着未泯的羞耻心数落自己,试图用自我批判代替毫无作为的罪恶感:“温雪青啊温雪青,你真的越来越堕落了,毕设做完了吗?邮件回完了吗?魔药还在身上起效呢,你怎么一点不着急,只想着和男人酿酿酱酱,你怎么回事,你真的没救了。” 一通心理建设之后,她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迷迷糊糊就困得睡了过去。 瞿寅带着一本相当古老的魔法书,那里面有他待会儿要用的一些东西,到了房间里,看着已经入睡的女孩,他放轻动作来到床边,将书阖起放在床头柜上。 轻薄微透的丝袍顺着身体的曲线自然下垂,肩头、腰肢、臀部的起伏很曼妙,写意的卧花般栖息在他的床上,瞿寅站着看了会儿,挨着她坐下,用食指刮了刮女孩的脸颊。 温雪青在睡梦中下意识去推他的手,让他走开的样子很可爱,瞿寅笑得很轻,弯腰撑在她身上,亲吻女孩的肩颈和脸颊。 湿热的气息在腿心外溢,温雪青下意识绞起腿,眼睛睁开一条细缝,足以容纳不多的光和男人模糊的身影,这种景象暗含一种温馨暧昧的感觉,她没多想,抬手去抱他,嘟囔着:“Daddy……” 瞿寅这一个月断断续续翻阅典籍,终于找到了一些办法:“衣服脱掉好吗?我要检查你身上魔力回路的落点,先把那条项链拿下来。” 温雪青还困着,有些敷衍地撩了下裙摆:“您帮我脱吧,我不想动。” “……好。” 睡梦间,男人微凉的手掌若有若无地擦过她的肌肤,温雪青哼哼唧唧的声音很小,也很诱人。 瞿寅忍得艰难,尽力将注意力放在咒语上,瞳孔泛红,扫视着女孩的身躯。 这个已经成为纹身似的法器确实很难剥离,那一圈精细的线连着女孩的血管、筋脉,顺着这些传导魔力向下输送,源源不断。 看清结构之后,他需要由下而上地阻断回路,将遭受摘除影响的身体部位最小化,仅仅停留在那一圈皮肤上。 原本微凉的掌心逐渐散发出温热,从她的脚腕向上摸到小腿,可能他确实在帮她,但动作实在太过色情,温雪青没办法再睡下去,闭着眼睛,心咚咚跳。 略显粗粝的手掌在摸到不同的部位时会激起她细微的战栗,像被轻风晃动的羽毛那样簌簌抖两下,反将身下的被子攥紧。 等他摸到腰时,温雪青的胸膛就已经起伏得厉害,从侧躺变成仰卧,让游移而上的手有了更多施展的空间。 这只手摸到她的颈时,温雪青很乖顺地仰起脖子,让瞿寅握上去,男人提醒她:“可能会有点疼,忍一下。” “好。”她闭着眼睛等待着,伴随着脖颈上一阵微妙的刺痛,耳边响起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 瞿寅将手上的细链扔到一边,很快转身贴过来检查她脖子上有没有留下伤痕:“怎么样?疼吗?” 女孩勾住他的脖颈,适时地对他撒娇:“有一点,Daddy您亲亲我好不好?” “亲哪?”瞿寅离她很近,近到几乎压在她身上,鼻腔都被女孩的香气浸染,“说说看,想要我亲哪?” 这样的紧靠很有安全感,也同样让她身体发热,男人几乎完美的身躯隔着松垮的布料将温雪青的面色蒸得通红。 这种问话更是让人不知所措,温雪青扭过脸,把脸埋进被子里:“哪里都可以的……” “是吗……”瞿寅的手掌摸着女孩的下巴,把她的脸掰过来,含笑看着她,“那就把刚才我摸过的地方都亲一遍,怎么样?” 温雪青没好意思说话,朝他微微张口,伸出一截红润的舌尖,被瞿寅笑着张口含住,遂她愿和她接吻。 他的手抚着女孩的阴户,光滑一片,稍微按下去,就能感受到细缝里挤出来的湿意:“……又湿又软…太多水了,小家伙……” “您摸很久了,所以才这样……”她把脸往男人的下巴那躲,“您能再重一点吗?我喜欢您的手。” 瞿寅笑着起身,分开她的双腿,以及湿润的,饱满的肉瓣。 液体顺着缝隙向外流,淫靡非常。 他抬手用很轻的力道扇过去,女孩绷着足尖呻吟尖叫,明显兴奋起来,胸部起伏剧烈,睁大眼睛巴望着他。 他再次扇过去,笑问:“这么重够吗?” 温雪青咬着唇瓣,带着渴望叫他:“Daddy、瞿寅,再多一点……我喜欢的…喜欢您这么做。” 莫名的交谈 女孩湿润、柔软的身体在他的手掌下起伏着,琴键那样,触碰即有回应,液体和温热反复流连于他的掌心,收手后,是一片旖旎的红和赤裸的欲。 瞿寅在扇到她高潮后,耐心地给女孩擦去过多的水,随后手掌覆在她的阴户上缓缓抚摸着,犹如轻抚兔子脊背上的皮毛,温和又慈爱的力度。 刚经历过高潮,阴道口那的嫩肉似乎还在跳动收缩,此时被摸,说不清是安抚还是引诱更多,他看上去很冷静,只是眼神中偶有笑意,嘴角牵动的细微弧度显出了然的宽容。 很热,无论是女孩的呼吸还是小腹,夏日花朵舒缓地张开那样,散发出迷人的清香。瞿寅低头去吻她的脸颊,温雪青还轻轻地喘着,腿压在他的膝面上,白嫩的肌肤和他暗灰色的长裤形成鲜明的对比,他用手去平衡二者之间的摩擦,抬起她的腿,握住,再向一边按倒。 脖颈处传来阵阵的鼻息,瞿寅埋在那里,吻她剥离法器留下的痕迹,原本的微痛在唇舌下变成了痒,他的发丝擦着温雪青的脸颊,又是那种只有离得很近才能嗅见的香气,像是什么奖励,引得她不自觉地贴过去,轻声念道:“现在不疼了。” 温雪青知道法器的作用,拿下的瞬间,其实是有点担心的,担心他那一晚的迷乱来自这些附加之物,而非她本身。 但她又没有那样执着,毕竟他这样的人,哪怕清醒后,也总会给她一个适应的时间,这是他被时间打磨出的耐心,因而不会即刻流露出冷淡的一面。 温雪青知道瞿寅会宽容她,或者用一个程度更深一点的词,纵容。 这是她在年龄差深阔的恋爱中,最容易,也最该得到的东西。他们能够开始的原因,多半也是因为这一点。 因此她不会去问瞿寅你为什么会同意这种话,一个活得太久的人,什么都见过了,温雪青不会去想自己有多特殊,得到就好,得到就够了。 瞿寅和她做爱,话语和触摸都很温柔,唯独撞得很凶。叫着她好孩子,乖宝宝,摸她的脸,吻她的眼皮,却不顾她流下的泪,又重又深地往里捣。 整个人都陷在被子里,温雪青被肏出一身细汗,用手抵着被子断断续续地向上抽离,试图减少一些酸胀感,紧接着就会被他掐住腰插过来,逃也不能,直到湿成一条刚上岸的鱼,徒劳地张口呼吸,渴得怎么喘都不够。 瞿寅给她喂水那会儿是温雪青不多的休息时间,所以她喝得很慢,小口小口地含在嘴里,慢慢向下吞。 给她扶着杯子的瞿寅,视线定格在她的唇上,目光越来越深,知道她有意在拖延,并不打断她。 温雪青有些心虚地瞥他,察觉到了那种欲望过重,内敛抑制着的眼神,喝完后把玻璃杯给他,小声发问:“您要我给您口交吗?” 放完玻璃杯回头转身听见这句话的瞿寅身形一顿,不紧不慢地走到女孩面前,捏住她的脸,低头含笑:“张口我看看。” 温雪青依言照做,直白的视线下,红润的舌躲在口中轻颤,他的指尖摩挲着她的唇瓣,几欲按在她的舌尖上,快要被舌头卷住时,他又收回了手,抱着她吻过去。 这个吻很激烈,没有体贴,充斥着占有的意味,没多久温雪青就呜咽着掉眼泪,承受不了,在他怀中扭动着挣扎,被瞿寅拍了下屁股,用一种放过她的态度松了口。 “好凶…只是接吻而已,您怎么突然这么凶……”她弯腰撑在床上喘,略显无辜地抱怨。 瞿寅扶着她的肩,将女孩的长发撩至身后,以便看到她的整张脸,抬起她的下巴说:“喉咙太浅,不要肖想别的事。” “……噢,好。”温雪青脸红着答应他,目光闪烁飘过性器,咽了咽,低下眉眼。 他们做得不算多,毕竟等到温雪青累到不行睡过去时,瞿寅一个人也无法继续。做爱是一种交互,而非他一个人单方面的发泄,所以只要她睡了,他便也停了。 温雪青那日醒了之后接连好几日都没看见瞿寅,他留下两三行字,告诉她最近有点忙,让她有事尽量找莫克和莉莉代劳,不要出门。 不知道他的去处,温雪青总归有些不放心,去布莱克那问了好一通,才知晓,原来瞿寅这一阵都是去想办法抓那个巫师了,频繁和其他各地种族的联络,让他无法每日回到家中来。 为了不给他在这时候添乱,温雪青再次恢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生活,趁有时间专心做她的毕设。 不知是不是接连几日高强度地熬夜改作品,她总是忙着忙着毫无预兆地陷入昏睡,醒来时大多躺在床上,身边不是莉莉就是莫克,两个小鬼头都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劝告她,她需要多休息,不能再像这样跌倒在家里。 温雪青试图去想自己昏倒前都做了些什么,却断片似的想不起来任何事。 瞿寅离开的第二个周末,她在睡着后又感觉到了那种四肢僵直,不能动弹,频频发麻的感觉,呼吸不畅地睁开眼,天花板上再度出现一张模糊的人脸。 “你最近怎么样?”他说话的语气好像他们认识,还很熟悉,但温雪青除了被他欺骗之外,和这个巫师没有再多交流。 想起自己被骗,她愤愤不平带着讥讽:“托你的福,总感觉自己哪天就要归西了。” 那张脸咯咯笑起来:“放心放心,你不会,我不会让你死的。我说的话都是真的,没有骗你,我想要的东西和他们要的不一样。” “什么意思,他们要我干什么?你又要我干什么?” “他们想要你,我不一样,我只是想让你杀了阿尔德里克。” 这么坦诚的对手真的不多见,温雪青对于他的直白倍感荒唐:“你都这么说了,我怎么可能会这么做,而且他最近都不在,别在这白费功夫了。” 他摇摇头:“不是白费功夫,你和他在一起就是在帮我的忙,阿尔德里克对你很宽容。” 温雪青困惑地发问:“你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清楚。” 看他不说话,温雪青继续问道:“是谁指使你,是陈泽珅吗?” 巫师又哈哈笑起来:“他?他不配指使我,他算什么东西,我能给他一个闪光器让他逃命就已经是开恩了。” 温雪青看穿了他的傲慢,故意用一种瞧不起的语气数落:“可是你之前帮他做魔药,还在我昏倒的时候给我戴项链,不就是在听他的吗?” “那只是我接近你的方式而已,没有他,我还一直找不到你。” 温雪青猜测这家伙指定和她有什么私仇,或者别的恩怨,但他和瞿寅之间的恩怨要更大一些,所以才一箭双雕,让他们俩一起倒霉。 “我得罪过你?” 巫师一开始没说话,后来叹了一口气。 她对他的态度没了耐心,开始逼问:“你到底要干什么,和我说了这么多,临终关怀?” “你真是一如既往的直接,”巫师的面孔从天花板上下坠,离她越来越近,“温雪青,等你什么都想起来的时候,你会感谢我的,感谢我帮你做了这么多。” 人生二十载,温雪青把幼儿园模模糊糊的记忆都捋出来了,愣是没想起来从哪见到过这号人物,只能让他自说自话。 “我们没有什么旧可叙的,就别废话了,你到底要怎样?反正我奉劝你别想再控制我去杀了他,真到了箭在弦上的时候,我就是个炮灰,压根没有那个能力。” 他嗤笑了一下:“不怎样,只是来提醒你,你不会死,我也不会让你死。这几天你困得不行,也是因为要和我见面,所以消耗有点大,今天过后你就会好很多了。我不会再操控你,第一次只是测试而已,阿尔德里克对你不一样,我很满意。” 温雪青越想越觉得诡异:“我身上什么东西会影响他吗?” 巫师的面孔慢慢收回到天花板上去,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你最近就会见到我了,阿尔德里克急着抓我给你治病,我最近逃得够呛,有点累了,所以会干脆停下,回来看看你。” 温雪青满脑袋问号,心想谁用你看。 “今天就到这吧,我要休息一会儿,不说了。”而后那张面孔就消失在夜色中。 莫名其妙的巫师,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然后莫名其妙地消失,只留下她一个人因为这件事彻夜难眠。 温雪青整夜未睡,干脆起了个大早,带着黑眼圈去洗漱,没多久就听见急促的敲门声,这个点会来敲门的不是莉莉就是莫克,她洗漱完去开门,莉莉急匆匆地拉着她向外走:“先别睡了,你这几天状态都不对,他们把逃犯抓到了,还来了个专门研究治愈药物的巫师,我先带你去见见那个巫师,看看她能不能看出什么。” “瞿寅回来了吗?”温雪青比较在乎这个。 “父亲还没有,他现在正在巫师协会盯着他们配药,得中午才能回来。” 温雪青没了兴趣,保持着一种精神萎靡的清醒:“噢,好吧。” 这个家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两个巫师押着那个狼狈的逃犯,身边还有一个穿着华贵的女巫,橙红色的长发,个子高挑,面容精致,大美人级别,温雪青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打起精神跟着莉莉走过去打招呼。 看见被押过来低垂着头的逃逸巫师,温雪青问:“要我见他干什么?” 随后又问那位大美女:“请问你是谁啊?来帮我看病吗?” “我是斯卡利特,巫师,受阿尔德里克所托,带他来查看你的状态,确认该怎么配药。” “噢噢,好,你需要我干什么,我可以配合。” “把你的手给我。” 温雪青乖乖照做,将手掌放在斯卡利特的手中,眼神不时向一旁的逃犯身上瞟:“他怎么了?” “阿尔德里克断了他的四肢,封闭了他的嘴和听觉,所以他才这样。”斯卡利特回答完之后念着咒语,仔细诊断温雪青的状态。 温雪青心里生出一种模模糊糊的可怜,感觉自己太圣母之后及时止住,收回目光,不再看他。 斯卡利特握着温雪青的手大概十五分钟,放开了她:“你的身体其实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我虽然能感觉到前一阵的消耗很大,但你自身也在调节,顶多用一些基础的魔药补一补就够了。不过那种伪造羽织鸟场域的药我就不太清楚了,这种药是禁药,还是得他来看看。” 斯卡利特说完抓着逃犯的头发,迫使他抬起头来:“哈里克,看见了没有,她的药该怎么配,你到底清不清楚?” 温雪青对于这样的场面有些不适,她静默地看着那个巫师抬头朝她瞧了一眼,眼里带着“我们又见面了”的暗示,眨了眨眼皮。 斯卡利特语气很冲:“你看明白了吧,看明白就该和我们回去了,别妄想逃跑,你没有这个机会。” 哈里克点了点头,被其他两个巫师押出门外。 斯卡利特再次拉起温雪青的手,从包里翻出两个小瓶子:“我现在给你一些最基础的魔药,你这两天可以自己试试,看看效果怎么样。“ 温雪青捏着小瓶子,答应着:“好。” 南辕北辙 魔药被温雪青放在那没有动,她还是打算等瞿寅回来再说。 那个逃跑的巫师说她身上的魔药只有引诱和伪造场域的作用,而巫师协会的人说魔药会消耗生命,还会导致精神错乱,不知道谁的话是真的,目前看来都不可信。 上午十点多,两周未见的瞿寅带着魔药回到了家中,还带来了一位让温雪青意想不到的人——她以为死了快十多年的父亲、温展林。 温雪青甚至以为自己都快记不得父亲的长相了,只有他当年离开的背影还历历在目,除此以外,一切都变得很模糊。 瞿寅似乎并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走到温雪青身边介绍说:“这位江先生是给你配药的巫师,以防服药后有什么副作用,我把他也带了过来。” 温雪青松开他的手,直视面前笑容和蔼的男人:“姓江?世界上会有长得这么像的两个人吗?真是巧了,江先生。” 瞿寅察觉到她的不对劲,搂着女孩的肩,低声问道:“怎么了?” 温雪青按捺住脾气,没有回答,对面俊秀儒雅的男人目露迷茫,而后好脾气地对她伸手:“不知道温小姐说的是什么巧合,我是这次阿尔德里克委托的制药巫师,江承谦。” 她的目光在江承谦的身上停留了一会儿,重新拉住瞿寅的手,没有和江承谦握手,只是点了点头:“你好。” “布莱克,给江先生沏壶茶……”瞿寅转身对江承谦说道,“稍等一会儿,十分钟。” 随后将温雪青带到了小会客室中,关上门问:“你认识他?刚才为什么生气?” 瞿寅还没怎么见到过这孩子发脾气,尽管只是小脾气,然而松手的瞬间还是不免让他眉心一蹙。 “他长得和我过世的父亲一模一样……不过当年,温展林其实是失踪了,这么多年,我妈离世,我也没能见到他,所以我一直当他死了。” 几句话而已,足以见得他们的关系很差,差到温雪青这样乖巧的孩子都不会称呼他父亲,或者爸爸,而是直呼其名。 “你刚才仔细看了两眼,你觉得江承谦和他相像吗?” 温雪青有些犹豫地摇头:“不太像,温展林看上去和他很不一样,温展林下颌有道疤,他脸上没有。而且温展林脾气不好,性格也很冷漠,不然也做不出离开家这么多年都没回来过这种事了……他离开这么多年,也不会一直不变老。” 瞿寅回想他和巫师协会这么多年的来往:“这个叫做江承谦的巫师,已经在巫师协会做了快五十年的制药巫师,如果你的父亲是普通人,从年龄上来讲,他也不会是你的父亲。” 温雪青捂着额头冷静了一会儿,环着瞿寅的腰,头埋进他的胸膛,闷声闷气地说:“……抱歉,我刚才不是故意和您发脾气,我和温展林的关系很差,所以有点应激。” 瞿寅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没事,那你现在的心情怎么样?要是你实在不想见到他,我会让他离开。” “不用,按照您说的,他要是那么大年纪,确实不会是温展林,应该是我认错了。” “好,那待会儿药吃完,要是没有问题,我再让他走。” 温雪青和瞿寅出来,看见江承谦正在和莫克还有莉莉聊天,两个难搞的小鬼头不知道听了他说的什么,哈哈大笑。 他确实不是温展林,温展林不喜欢孩子,甚至不喜欢自己的亲生女儿,怎么可能对莫克和莉莉这样的小孩态度亲和,不像,确实太不像了……温雪青看着江承谦的身影,男人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转过身对她礼貌地笑了笑。 温雪青一顿,心想误会人外加她刚刚态度不好,可能会给瞿寅添麻烦,于是带着微笑走上前去:“抱歉,刚才失态了,身体有点不舒服,所以记错了一些事……你好,我是温雪青。” 江承谦的手和他的笑容拥有同等的温度,人如其名,风度谦和地摇头宽慰她,表示他理解病人的心情,不用将这点小事放在心上,一串话说下来,温雪青对他的印象好转了不少。 “这份魔药是按照哈里克提供的配方来调制的,因为无法在人身上经过多次测试,所以效果难以下定论。我用盲检法在其他动物上测试过,还是有很大作用的,至少可以减轻百分之七十来自魔药的影响,剩下的那百分之三十,可以随着追加服药和时间慢慢减轻。” 温雪青看着面前颜色和鸡尾酒一样绚丽的魔药,打开瓶口,看着江承谦:“我只有一个问题。” 江承谦似乎是被她一开始态度影响到,也可能有瞿寅的原因在,以至于现在听到她的提问都有些紧张,身体前倾仔细听着发问:“什么?” 温雪青倏地一笑,语气轻松:“这个不会很难喝吧?” 原来是为了调节气氛,江承谦松了口气:“味道应该和芭乐汁差不多,如果你能接受芭乐的话,它应该就不难喝。” 温雪青晃了晃瓶子,看了一眼瞿寅,怼着瓶口仰头几口将它一次性喝完,把瓶子放在桌上,苦着脸说:“虽然我不喜欢芭乐,不过这个也能接受……要是能选的话,申请下次做成青苹果味的、西瓜味或者草莓味也可以。” 江承谦听笑了:“好,那下次我用青苹果味这个方向试试。” 瞿寅的脸上没有笑容,手握在温雪青的手腕上,感受着她身体内的状况,不到半小时,具有迷惑性的羽织鸟场域就减轻了很多。 莫克和莉莉在一边和江承谦聊天,几个人又等了几个小时,瞿寅再次探了探温雪青的状况:“感觉怎么样,有哪里很不舒服吗?” 温雪青并没有这样的感觉,相反,甚至觉得身体很轻盈,一夜未眠带来的不适感甚至都好了不少,开朗地摇摇头:“没有,挺好的,没什么事。” “好。”瞿寅起身走到江承谦身边,江承谦跟着站了起来,俩人一起向门口走去。 等他回来时,温雪青正在被莫克和莉莉一人按着一边手腕当小白鼠。 瞿寅站在他们面前,抱着胳膊问莫克和莉莉:“按了半天发现什么了吗?” 莉莉先开口:“……没有,只能感觉到比她之前好了一点。” 瞿寅朝莫克微微扬首,莫克摇头:“我和莉莉的感觉是一样的。” 他摆摆手让孩子们一边去,坐到温雪青身边问:“昨天怎么没睡着?” 温雪青思忖着她和瞿寅的关系并不会维持太长时间,有了药物作用之后,她要恢复正常人的生活指日可待,要是因为一个外人的闲话,在瞿寅心中留下对她的坏印象,多少有点没必要:“这阵子熬夜熬习惯了,半夜睡不着玩了一会儿手机,更睡不着了,一眨眼天就亮了。” 瞿寅无奈地摇头:“我不在,怎么连觉都不好好睡。” 温雪青没骨头似的往他身上贴:“是啊,您走了好久哦,我一个人在家好无聊,那张床也太大了,滚了好几圈都睡不着。” 莫克和莉莉就没听过温雪青这么甜兮兮地和他们说过话,俩人一抹眼,眉毛高挑,嘴向下撇,阴阳怪气的样子,温雪青看见后,对他俩客气地眯眼笑:即使你们再不愿意,现在我就是后妈。 瞿寅没注意孩子们在较什么劲,让布莱克准备好午餐,给温雪青吃完先去睡一小会儿。 他好几天不在家,趁温雪青午睡的工夫,在书房问布莱克:“我离开这一阵,家里有谁来过吗?” 布莱克告诉他没有,不过他今天早上检查家里的时候,发现温雪青房间里的花有异常,平时开得很好的花,今早突然都谢了。 瞿寅斟酌了一会儿,问布莱克有没有保留那些谢掉的花,布莱克表示待会儿会给他拿过来,他点头:“好,我知道了,别的事呢?她一个人在家,过得怎么样?” 布莱克是瞿寅最忠诚的役使之一,役使和驱使者之间有特殊的感应,布莱克即使不会说话,瞿寅也能懂他在表达什么:“你不在家,她经常一个人忙作业,待到很晚很晚才出来,两个星期中还晕倒过几次,不知道会不会是人类的低血糖,还是单纯的药物影响。” 瞿寅听得叹了一口气:看着挺乖的,怎么连好好照顾自己都做不到。 “莫克和莉莉呢?我不是交代过他们?” “他们确实也照顾了,不过和温雪青还是不太亲,毕竟不是同一个种族,而且温雪青的性格也不是喜欢被人围着的样子。” “行,我知道了……别的还有吗?” “最近我还听见温雪青说她九月份要去上学,别的没有了。”布莱克把能汇报的都提了一下。 上学…… 温雪青今年才二十一,确实还要去上学,瞿寅让布莱克去忙他该忙的事,到椅子那坐下,打开书桌那的抽屉,里面有一个小盒子。 这是他曾经去拍卖会上拍回陪葬品时顺带拍下的东西,一个具有安神作用的蓝宝石,被镶嵌做成了项链,送给小女孩戴着刚好,可以给温雪青当开学礼物。 给自己定了一小时闹钟的温雪青被吵醒,睡眼惺忪地划掉闹铃,皱着眉按了按太阳穴。 她原本不想在离开的时候让瞿寅消除所有的记忆,可无奈总是梦见自己被绑架的那两天,这样下去,说不定只能连带着和瞿寅在一起的日子一并忘了。 露水情缘 温雪青很珍惜恢复正常的这段时间,大部分情况下,只要瞿寅在家,她都在瞿寅身边待着,毕竟按照那个巫师说的话,她应该能在上学前恢复正常,那就还有一个月而已。 她没有和瞿寅说他们要分开的事,这是一开始约定好的事,特地拿出来谈,总有一种乞求什么的意味,然而她并没有这个意思。 温雪青想得很简单,瞿寅应该早就见证过无数的分离,见识过各色男男女女,他们在一起的时日不过露水情缘罢了,他不会当真的。 她喜欢,她去追,她得到,这就完全足够,不必执着于完全占有,毕竟所有关系到最后都会走向分别。 况且这个充满危险的异世界也不适合她,她在人类社会已经成年,拥有赚钱生存和自己照顾自己的能力,可在这个世界却一无所知,要从零开始,如果她不能做到,便只能一直依赖瞿寅,这很不明智。 她默认她会离开,所以没有缠着瞿寅学习魔法,也没有想和两个小鬼搞好关系,更没有好奇他身上那些和雾一般神秘的未知。 比起做这些事,还是在有限的时间里把握和他在一起的机会更珍贵一些。 可惜天不遂人愿,瞿寅除了刚和她在一起那一阵常在家中,后面就经常不见人,难得回来一次,也只留一两天。 温雪青知道瞿寅有一部分时间是在为她身体而奔波,这是为她好,她总不能腆着个脸去和瞿寅说,她还没吃够,所以这件事可以不用那么着急。 嗯……虽然她一开始很肤浅地为了男色和瞿寅在一起,但不能真的连嘴上也那么肤浅,本来年纪就小,再加上个蠢,那她在瞿寅心里的印象就算是彻底完蛋了。 为此她只能乖巧等待,和等着被喂食的什么小动物似的,每次看见瞿寅眼睛都亮得有星星一样,老远就小跑过去把人抱住。 瞿寅但凡回家都能看见这么个小女孩笑着迎过来,说不触动是假的。 身份缘故,他不能和人类太亲近,在不理解的人面前暴露真实会给他添麻烦。 而一夜情这种事又实在不符合他的行事风格,他不是会为了一时之快,不顾风险的人。 同样的,他也不能和族人太过亲近,他并没有退位撂挑子的打算,也没有看中的人选,和男的走得近,容易被误会他在培养谁,和女的走得近,容易被误会他想要拉拢哪个势力,缔结婚姻。 因而,他真的一人孤身许久,久到愿意在大局已定后去领养两个小孩,即莫克和莉莉。 许多许多年前,他还有无话不谈的朋友,现在没了,他基本上和所有人都有所保留。 事多的时候,极尽疲惫之时,只有夜色作陪,完全不寂寞也假,只不过他觉得这样的寂寞无伤大雅,可以接受而已。 温雪青这样莽撞固执地要闯进他的生活,并且成功的,还真是第一个。 细想来其实他们在一起,天时地利人和都有。 换作千年前,他不会答应,那时他满脑子都是种族的未来,无心想起这些。即使有什么人想要靠近他,也无法进入他的私人范围,所以缺乏和他培养感情的机会。 再者,他还很挑,挑眼缘挑性格挑时机。 巧了,温雪青来的时候,一切都有。 重回人间到现在,他为族人该做的已经仁至义尽,有时间,有闲情,最重要的是,他们有相处的机会。 要不是他的主理人朋友擅自做主,温雪青和他或许不会有什么关联,更不会同处一个屋檐下,顶多是一个有过几面之缘的小女孩,不多久就会被他忘却。 更不会像这样被他抱在怀里,留在家里。 女孩在家里,皮肤带着室内的微凉,而他从外面回来,身上有些热,乍抱着她,心里和肌肤平衡温度时一样熨帖。 瞿寅揉了揉她的头发,垂首看着在他怀里仰着头的女孩,眼里装的什么自然不必说,他笑道:“怎么每次我回来,都这么热情?” 温雪青作势卖乖,用下巴蹭他的胸膛:“您不喜欢吗?” 瞿寅揽着人往里走:“不是……相反,我心情很不错。” 温雪青嘿嘿笑了,蹦跶着走在他身边,问他这几天忙什么,累不累,回家打算待多久。 “前一阵和你说过族内出了点事,今天刚好全都办完。那个逃犯被巫师协会判了监禁,我在审判庭确认过这一点。江承谦那边我也去要了最新的测试报告,你现在身体中受到的药物影响只有不到原来的百分之三,这点作用消失,算上服药只需要一周左右。”瞿寅和她解释完所有的事,女孩听到最后,原本开朗的目光,变得有些犹豫,随即又恢复了惯常的清亮。 “对那个巫师的处理结果不满意,还是别的什么?还有一件事忘了说,陈泽珅再次被陈家找到的时候,染上了毒瘾,已经被陈家送出去戒毒,这辈子算是就这样了。” 温雪青听到这还是很解气的,哼了两声:“自作孽,他活该。” 女孩快意恩仇、爱憎分明,此刻什么都写在脸上,藏都不藏,有分寸地展露脾气这点挺讨人喜欢,瞿寅摸了摸她的脸蛋:“这几天在家把身体养好没有?上次不是说腿不舒服?” 温雪青瞬间脸红,她上次和瞿寅做的时候,潮吹时挣扎得腿部抽筋,原本就在哭,抽筋后疼,哭得更厉害,瞿寅只得停下先给她看看腿,又揉又捏,愣是把她哄高兴了才带她去清洗。 “好了啊,早就好了,现在一点问题都没有。”温雪青念在这是书房,毫无顾忌地撩起裙摆给他看。 藕节笋段似的白嫩皮肉,不用上手摸就能想象到的柔软滑腻,大腿根部被布料勒住,浑圆的臀部被布料包裹着,她掩都不掩,就这样直白地给他看,让他硬。 瞿寅弯腰握住她的大腿根部,手指按在饱含青春气息又色情的大腿内侧,很快就松手,看向温雪青的脸:“有时我会疑惑,你是不清楚雄性动物精虫上脑时没有什么自制力,还是……” “我知道的,就是给您看的呀,”她没有放下裙摆,食指勾住腰侧的内裤带子向下拉,布料卷起滑下,私处一览无余,娇粉吐艳,“Daddy,我洗过澡了,在您要回来之前……” 语气中毫不掩饰引诱,眼神也是,带着渴望看向他,又不做更多,独独看着,等着他主动。 温雪青旋即被掐着大腿抱起来抵在门上,瞿寅定制的长裤不需要皮带,松开调节袢之后拉扯布料,很快性器就挤进了她的腿心,他垂首和她额头相抵,声音瘖哑性感:“就喜欢我这样……像发情一样操你是吗?” 进入的时刻,她抖得溢出呻吟,快感像夏日的阳光一样,打开一个缝隙,就铺天盖地蔓延所有角落,让温雪青浑身发热。 性器被软绵湿滑的小穴夹得很紧,他的感受很清晰、具体,明晃晃地体会到抽插的快慰,一挺腰,女孩就忍不住小声叫唤。 温雪青还是喜欢叫他Daddy或者爸爸,叫名字反而不多,眼眶跟着被操的小穴变得一样红,泪眼朦胧地抱着他,仰头和他索吻。 瞿寅抱着她,在接吻时把她撞得无暇续上这个吻,忍不住别过头去喘气,呻吟,指甲抓进他的衬衫里:“……Daddy、慢…慢……呜呜……慢一点……啊……” 湿润的液体交缠在二人之间,唇舌、性器、甚至连呼吸都有些湿润,黏糊糊地缠到对方的心里。 性器这样尽数没入过于强势,遑论他的力气真的太重,温雪青每次被性器碾过敏感点,小穴都抖着流出一泡水,一点点向外吐。 完全被他抱在怀里,只能任凭他想怎么操就怎么操,毫无主动权,淫水混着其他不知什么液体向下流,弄湿她的腿心,弄脏他的手。 瞿寅连衬衫都没脱,看上去仍是衣冠楚楚,头发都没怎么乱,只有衬衫被她压出的褶痕才显出一些暧昧的风流来,眼含笑意:“……好乖……叫得很好听、宝贝……” 话说得很温柔,性器却搅得那么凶狠,生生往里顶,操得她忍不住流泪,睫毛都被泪水打湿,小腹发烫,腿抖得难以自控,足跟勉强踩在门上。 就这么抵着门做,温雪青被插尿了,既弄脏自己,也弄脏他和地毯。 可能是太久不做,过于敏感的缘故,她后知后觉地难堪,脸红成柿子,头都抬不起来,哭得很可怜。 瞿寅仍旧没放过她,直到操到临界点,射进去,才有暇来哄:“怎么哭成这样,鼻子都哭红了……” 温雪青费力地抬手擦眼泪,眼皮都带着被揉擦过度的薄粉:“地上…我弄脏了,怎么办?好丢脸。” 他笑着吻她的额头:“这不是你该担心的事,会有人来处理。” 温雪青搂着他的脖颈,埋在他怀里,闷声闷气:“我知道,只是……” “我和你睡在一起,床上用品换得很勤,他们不是什么都不知道,不必想那么多。” 温雪青想想自己这一个月有多黏着瞿寅,将脸埋得更深,小声应了一句。 于是,就着要换的地毯,瞿寅抱着她又做了一轮,温雪青在他怀里从勉强依偎到四肢完全发软,瘫在他怀里,然后被他抱着去清洗。 除了有时会过火这点,温雪青对他们之间的相处方式很满足。 坦白来讲,她真的有些舍不得瞿寅,想想自己和这样的男人在一起过却要忘得一干二净,太亏了。 这种犹豫经常有,但清醒之后还是生活更重要。 快要开学前两天,温雪青鼓起勇气,试探着开口:“Daddy,既然我都好了,在这待的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得回去上学了。” 瞿寅彼时刚好在书房,顺手将开学礼物拿给她:“嗯,开学前的小礼物。” 正递过去,听见女孩说:“明天您就可以让我忘记了,我已经安排好人来接我。” 他捏着丝绒盒子的手一紧,心跳停滞的瞬间过去:“你指忘掉哪些?” 温雪青心跳得很快,陡上陡下,跳得有点疼:“这段时间的所有,从我被绑架开始。” 他将项链取出来,耐心地给温雪青戴上,语气里并未听出任何不同:“……包括这些是吗?” 女孩的回答等了几秒,像是很艰难:“……嗯,是的,所有。” 瞿寅看了看温雪青戴好项链的样子,和以往一样,满足她提出的要求:“好。” ———————————————————————— 作者PS:你们懂的,我更擅长写在一起后的难) 小巫见大巫 温雪青开学快一个月,身体还是会偶尔出现那种迷迷糊糊的眩晕感,朋友说她和陈泽珅谈恋爱期间被陈泽珅带着吸食了不健康的东西,所以才一直不在状态。 她记不得发生了什么,不过手机里和陈泽珅的聊天记录可以作证,朋友说的是真的,陈泽珅做了对不起她的事,他们因此而分手了。 或许是她和陈泽珅定下过什么,舅舅那的钱已经还清,画廊的主理人又变成了她自己。 这是一件好事,温雪青对于打理画廊这件事比较熟悉,她早年在家中未破产时不无正业的娱乐,现在已经成长到可以反哺她自己的生活。 毕业后的方向她也想得很清楚,就打算从事这方面的工作,毕设她已经做得差不多,就等着答辩,其余的时间都花在了画廊上,每天绞尽脑汁去搜罗有潜力的新锐艺术家,想办法达成合作。 她手下已经签约了快三十位新锐艺术家,方向和目标都很清晰,比起自己热爱的艺术风格,她更看好具有市场潜力的艺术家,因此佣金、交易费、版税、承办费服务费和周边衍生收入等等都很可观,对于她自己的生活来说完全足够。 按理说这种情况放在别人身上,差不多可以躺平了,但温雪青最近却焦虑得连饭都吃不下。 原因无它,画廊里两位风头正盛的艺术家被人挖走了,她一再退让谈条件,依旧没能留住人。新谈的艺术家又是个怪人,频频给她下马威,不是长时间放鸽子,就是提出一些她无法答应的条件,搞得她身心俱疲。 旧人离开的事闹得人心惶惶,又有艺术家和她提出要解约,新谈的艺术家奚落她为不懂艺术的文盲,回家的路上她拎着新买的菜不小心摔了一跤,原本准备煎的蛋磕得粉碎,蛋液弄脏了她的高跟鞋,温雪青面无表情地用全身上下仅剩的纸巾解决完残局,回家后又收到了要解约的艺术家发来的控诉,将这两年来对资源分配不公平的猜测汇总,给她发了微信小作文。 她傍晚一个人吃着面突然没由来的委屈,吃着吃着眼泪吧嗒吧嗒掉,边哭边吃,干拌面眼见着都能变成汤面,她终于止口,抱着膝盖蜷在凳子上冷静了一会儿。 确实压力太大了,她需要好好吃顿饭,再好好睡一觉,然而她这两天焦虑到压根睡不着。 抱着一醉方休的心态,温雪青约了朋友一起出来喝一杯,朋友正打算出去找乐子,就接到了温雪青的电话,二话不说搁置猎艳计划来找她。 温雪青潦草地捯饬了一下,就出门等着她。 朋友看到她那张憔悴的脸,极其注重表情管理的人都皱出了抬头纹:“Word天,你最近是怎么了,被什么压榨成这样?” “哎,还能有什么,工作喽,就是因为太累了,才约你出来的嘛。” “你这状态,像是夜班不死鬼了都。” “差不多,确实工作到麻木了。” “你几天没好好睡过觉了?褪黑素试过吗?” “没用,试过了,就是因为实在睡不着才想和你出来喝一杯,睡好了就有精力了。” 朋友突然在车上扑到她耳边说:“我说真的,你要真想解压的话,要不要试试?” 温雪青迟疑过后看着她,叹息道:“我和不熟的人在一起没办法放下防备心,况且我也没有认识Dom的渠道。” 好友拉着她的衣袖:“嗯……我知道有个人很适合,不知道你想不想见一见,他是我主人的朋友,不过他好像也不太像圈子里的,所以到现在都没有收过谁当sub。” “都不确定的话,会不会很尴尬?” “不会,我感觉他很稳。虽然我不清楚他的职业,但无论你是想约他喝一杯还是要和他试试,都可以见一见。肥水不流外人田,相信我不会有错,歪瓜裂枣什么的我绝对不推荐给你。” 温雪青很少听见朋友夸过什么男人,确实来了点好奇心:“他多大?” “你别说,这个我也不知道,看着三十多吧,三十三四?差不多。” “有家室吗?” “没有!我疯了把有家室的推给你,这不是让你跳火坑吗?” 温雪青拉住朋友的手握了握:“哎呀,别生气,问问好放心嘛。” 于是原本要去酒吧的俩人,半路转换路线,去了一个私人庄园。 温雪青这才知道,原来朋友是爽了她主人的约来见的她,这也是她第一次见到朋友的主人。这个男人和她脑海中刻板印象的Dom很不一样,看着非常文气,也很爱笑。 而他身边的那个男人,就比较符合她的刻板印象了,从长相来看就是冷峻那挂的,身着黑色双层纱府绸衬衫和同色系西裤,唯有袖口上有一点深红,像是南红玛瑙的袖扣。男人从看见她的那刻就没什么笑容,非常有距离感。 朋友自然地拉着她过来做介绍,她才得知,男人叫瞿寅。 名字和他的目光一样,没有什么温度,饶是温雪青这种比较会观察人的人,也很难判断出他是什么性格。 这倒是让她心里没底了,她不是很擅长和特别高冷的人相处,哪怕这个男人长得确实对她的眼睛很友好。 朋友好像没懂温雪青的意思,还热心地给他们制造相处机会,把她的男人拽走:“那你们聊,我和他先去谈一些事。” 她在朋友走后,兴致缺缺地做了个简短的自我介绍,抱着自暴自弃的心态,想着玩玩赶紧了事回家睡觉。 不料瞿寅开口问她的话倒是没有那么冰冷,还挺温和:“要喝点什么?” 他的声音很好听,即使语气平平也像有情,温雪青眼睛亮了一分,想着有朋友在不用担心:“酒?能让我睡个好觉的那种。” 瞿寅摇着头说:“和不熟悉的男人喝会醉的酒,并不是一个好选择。” 这句还挺博好感的,温雪青稍微放松了点,语气也带上了一些俏皮:“为什么?你很危险吗?” “只是建议,你要是真的想喝也没关系,刚好你朋友也在。” “那就喝一点不容易醉的酒吧,不过……要换个地方吗?适合两个人聊一聊的地方。” 温雪青看着男人简单应了一声,带着她往前走,她本以为这么快答应她的暗示,必定是着急那点事,结果他只是带着她去了三楼的阳台。 这里有一张桌子,两张椅子,这一楼也很清静,似乎不会有什么人来,符合她说的“适合两个人聊一聊的地方”。 不多久,就有人将调制好的酒拿上来,温雪青不常喝酒也能判断出她的这杯度数很低,一口下去,几乎没什么酒味。 瞿寅没有动他的那一杯,目光落在外面的景色,不着意地回头看她一眼:“最近睡得不好?” 温雪青喝到很合口味的特调,心情好了点,露出对熟人才有的苦笑说:“黑眼圈说明了一切。” “什么情绪让你失眠?压力,焦虑还是伤心?” 这话问得很有意思,一般人会问是什么事让人失眠,而他问什么情绪,避免了隐私性的问题,温雪青现在相信朋友的判断,男人这种细节上的成熟是阅历堆出来的,不是能偶尔刻意伪装的:“……有压力,为了工作,头都要秃了。” “工作上的事……环境、竞争对手、同事、工作本身,你觉得哪个最重要?” 温雪青倒是第一次去想这个问题:“……工作本身吧,我还挺喜欢这份职业。” “那别的呢,排个优先等级,你觉得什么最不重要?” “嗯……竞争对手?” “那么竞争对手有影响你吗?” 温雪青想想还是叹气:“有,他们挖走了我很重要的资源。” “好,再次回到这个问题,比较资源和竞争对手的优先等级,你觉得哪个才是问题的关键?” “肯定是资源。” “所以解决问题的方式是……” 温雪青听他问到这才发现瞿寅在看着她,引导她回答:“……开源,竞争对手是数不完的,今天来这个,明天就可能来那个,资源足够多的话,即使失去一些也不用那么担心。” “所以,已经失去的和不稳定的资源,如果实在不能争取,宁可花时间去寻找更适合你规划的优质资源,而不是浪费大量的时间和心力在不合适的东西上。以及,可以适当拓宽使用资源的方式,提高资源利用率,即使惯用的渠道失去了支撑,也还有别的方式维持下去,不至于慌了手脚。” 原本被合作了快两年的艺术家解约,她真的很心累,外加新人不好谈,温雪青更是心力交瘁,现在一下子豁然开朗了,对啊,她完全没必要去纠结,就像人会跳槽一样,她不可能一直保证手下的人不会走,而应该做到手下随时有优质艺术家替补上来。 不能死磕过于浪费精力的事,她得去打开人脉网,展开更多的艺术品经营渠道。 想明白之后情绪就好了很多,温雪青心情好了之后,态度也跟着心情走:“可以加一下您的联系方式吗?下次我请您吃饭。” 瞿寅似乎没有这个打算,连手机都没拿出来:“不用,小事而已。” 换作以前,温雪青可能就这么算了,但她现在体会到人脉的重要性,不会放着这样的人从自己的面前擦肩而过,能争取就争取:“您对葡萄酒感兴趣吗?我那有两瓶90年的Chateau Margaux,下次我请您喝一杯怎么样?” 不知是被好酒还是被她的态度打动,他松了口:“我不用社交软件,你可以记一下号码。” 这年头,竟然还有人不用社交软件,奇了,温雪青面上不显,依旧开朗的样子:“好啊,您说。” 他报出号码后,温雪青在存的时候,发现已有联系人,名字赫然出现在她的通讯录里:瞿寅。 她愣住了,一瞬间的迷茫被瞿寅捕捉到,他这才伸手拿起酒杯抿了一口。 ———————————————————— 作者PS:叔难得找人聚一下,也就这两天没看着的工夫,转头看见老婆要找人玩DS,哈哈哈哈哈 不算剧透吧,反正很快会说的,叔做得比雪青的要求更彻底一点,他让雪青把所有和他有关他的事都忘了。 别的不多说,请勿在三次元寻找他人进行BDSM实践,遇见猥琐男的概率为99.9% 岩灰色的所属证明 “不好意思,或许……我之前见过您?”她还是没忍住问出口。 瞿寅握着酒杯,有些随意地说:“是吗?” “我之前有存您的号码,”温雪青说完又觉得自己犯了蠢,对一个身居高位的人来说,这话像是某种暗示,“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好奇,按理说,您这样的人我应该不会忘记才对。” 瞿寅像是被她的恭维取乐,很轻地笑了:“这就要问温小姐自己了……” 温雪青从进门到现在,第一次看见他笑着的样子,心咚咚跳,咬了一下唇瓣,带着试探发问:“冒昧地问一下,您知道我今天是为什么来这里吗?” 瞿寅看向她,目光含蓄而矜持,而后垂下眼眸喝了一口酒,明显不打算开口。 温雪青喉咙发痒,清了清嗓子:“……就是,您……” 瞿寅长腿交迭,晃了一圈杯中的酒:“我并不是个好应付的人,温小姐最好想清楚再开口。” 温雪青壮胆似的喝完自己的酒,放下杯子:“那要是我可以呢?” 瞿寅也将酒杯放在桌上,转了一圈推至她面前,橙红色的液体在杯中泛着涟漪,还有小半杯。 温雪青握住酒杯,抬眼看向瞿寅,男人的表情一直没有变过,似乎无论她怎么做,他都游刃有余。 玻璃杯壁被她紧握时,手指内收的压力让上面凸起的纹路在触感上变得异常清晰,温雪青霎那间暗想她此刻握住的不是他的酒杯,而是自己的心。 躁动暧昧的氛围,即将入夜的天色,温雪青端起酒杯贴上自己的唇瓣,眼神看向瞿寅,当着他的面喝光了这杯酒。 男人的嘴角浮起细微的笑意,启唇道:“安全词和称呼,想好了吗?” 温雪青一下子身体就热了起来,腿间也有些温热的湿意:“您有英文名吗?” “阿尔德里克。” “那安全词就是这个可以吗?” “行。称呼?” “Fern.” 瞿寅点了点头,继续问道:“不能接受的称呼和词有什么?” 温雪青想了想:“母狗母猪之类的吧,词的话倒还好,场景合适的话,都可以。” “好,能接受因为调教而发生的亲密接触吗?以及,能接受到什么程度。” 这个问题让刚喝下酒的温雪青口干舌燥:“可以的,不是过度性虐都OK。” 瞿寅表情平静地发问:“性交呢?” 喝下的酒在此刻烧了上来,温雪青有些头晕:“可以。” “……好……随我来。” 温雪青没想到这么快就会开始,她懵懵地起身,跟在男人身后。 她以为第一次调教会在这里的某一间中发生,结果瞿寅带她上了车:“十五分钟的车程,给你做好心理准备的时间。” 不说还好,说了她更紧张了:“……好。” 瞿寅的住所离这里不算远,宽阔简洁的别墅,屋内风格和他本人的感觉很像,隐奢冷色系。 温雪青发现这里挺新,东西都不像有什么人用过的样子,可能这里并不是他的家,只是他暂住的地方之一而已。 “右边第二间是浴室,洗完去二楼东边的第一间里等着我。” 温雪青看他转身欲走,拉着他的衣袖:“……衣服,洗完我要穿的。” “等你洗完会准备好放在换衣处。” 还好不是一上来就全裸,不然她可能也要斟酌一下要不要继续:“好。” 温雪青在淋浴的时候还有些恍惚,明明她就是抱着玩一玩的态度去的,现在竟然在一个完全不熟悉的男人家里,而且还是晚上。 单拎出来一项,都会被以前的她嗤之以鼻,斥责她的安全意识。 很古怪,她对瞿寅几乎没有什么戒备心,她试图去猜测一些不好的情况,这时连大脑都背叛了以前的自己,相信他不会这么做。 不是,为什么啊? 温雪青边困惑边洗头发,将这个男人认定为一种谜题。 洗完,换衣处已经挂好了一条睡裙,放着一条内裤。 她擦干身体,吹完头发之后穿上身,竟然完全符合她的尺寸。 一瞬间,诸多猜测涌进她的心里:要么他之前的女人是这个尺码,要么他对女人的身体很熟悉,不然这样刚刚好的尺码,真不是那么快好准备的。 温雪青甩开这些不快的猜想,穿好衣服上楼。 打开门,房间里空无一人,只有一张椅子摆在艺术装饰前。温雪青想了一下,觉得那可能不是她的位置,便跪坐在椅子前等待着。 不知道这是不是测试的一环,温雪青等到腿发酸,他还没出现。 正当她想起身时,有人开了门,温雪青瞧见他的那一瞬间,瞳孔骤缩,呼吸立即快起来。 男人高大英俊的身影让昏暗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升温,他身着午夜蓝真丝双乔衬衫,搭配无褶设计的定制黑西裤,瞿寅脚踩黑色镜面牛津鞋走过来时,温雪青都能想象到那双鞋踩在她腿面上有多色。 室内铺设的地毯让原本就沉稳的脚步声更加静音,瞿寅走到那张椅子前坐下跷起腿,鞋尖挑起她轻薄的裙摆,冰凉的皮质不经意间划过她的皮肤,惹得温雪青轻颤。 瞿寅挪开鞋尖,裙摆自然滑下,他问:“进门后,一直这样等着我吗?” 温雪青已经开始紧张:“是的,主人。” 他拍了拍大腿:“做得好,过来。” 温雪青挪动膝盖,膝行向前,将手搭在他的膝盖上,头靠着他的大腿,眼中带着期待抬头看他。 即使女孩的双乳在他的眼下露出诱人的沟壑,他垂首时看上去仍旧平静:“想要什么奖励?” 温雪青看向他的眼神中流露出青涩的引诱意味:“想要主人给我揉一揉腿,有点酸。” “起来,坐到我腿上。” 大面积地相贴能深刻地让温雪青意识到男人身着的布料有多奢华,实质意义上的贵在此刻也化为一种构建权力的方式,为这个场景注入更多真实。 细细去闻,温雪青还能嗅见瞿寅身上的香气,不知道是什么香水,中性的木质调,稍带苦涩的雪松味中似乎还有香柠和淡淡的药香。 男人的手掌温热干燥,覆盖在肌肤上握住她的腿时,温雪青无意识握紧了压在膝面上的手,她感觉到自己又湿了起来,担心自己的水流得太夸张,她动了动屁股。 宽阔而有压迫感的男人胸膛压过来,若有若无地贴着她的后背,瞿寅在她耳边低声提醒:“再乱动的话,奖励到此为止。” 她听得耳朵发烫,小声嗯了一下。 瞿寅的手在灯光下力量感很强,动作却非常仔细,力度也相对轻柔,温雪青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手,被揉捏的皮肉很快在他的手上显出一种薄薄的粉,像是无声的撒娇。 没多久,他停下动作:“可以了,现在坐在我的腿边,未经我的允许,不要挪动位置。” 温雪青从温柔的安抚中抽离,听见新的任务,乖乖照做,坐好抬起头看着他。 “现在开始回答我的问题,回答不上来的问题会累计惩罚。” “好的,主人。” “将你最近一周的作息时间和饮食如实汇报给我。” 温雪青一愣,还以为他会问什么难题,她自己都不记得几天前她什么时候睡觉,吃的什么了,该怎么回答。 而瞿寅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带着一种审视的意味,温雪青毫不怀疑,她如果撒谎,他肯定能察觉到。 于是,她艰难地开口:“周一,大概两点睡,五点半醒,早餐没吃,午餐吃了……虾仁煎蛋南瓜轻食,晚餐喝了一杯拿铁。周二……一点睡,六点醒,早餐没吃,午餐吃了馄饨,晚餐吃了一个贝果。周三一点半睡,五点醒,早餐吃了一个番茄,午餐吃了玉米煎蛋和红薯,晚餐吃了两片吐司……” 等她真假混杂地汇报完,看见瞿寅蹙眉俯视着她:“自己说出这里面有哪些是编的,如果你不说,我会按照我的判断制定惩罚的次数。” 这样带有威压的目光让温雪青心跳得非常快,她顶不住压力,细声说:“周一周二记不清了。” “待会儿绕着这个房间的边缘膝行六圈,结束后背对着我跪好,鞭打六次。” 温雪青咽了咽口水,她不仅不害怕惩罚,反而还挺期待瞿寅会怎样看着她爬以及挨抽,他会硬吗?还是自控力过人?她说:“好的,主人。” “在那之前,手伸过来。” 温雪青带着疑问将左手伸在他面前,未经他允许,手没有搁在他膝上。 瞿寅拿出一个喜马拉雅岩灰白色鳄鱼皮手带为她戴上:“DS任务期以及见我的时候,都要戴着它。” 温雪青多少略懂奢侈品,从颜色来说就是价格令人闻风丧胆,有心无力的尼罗鳄鱼皮。手环的尾端还绣着一个字母Q,刺绣的针脚工艺很精细,手环扣的头部应该是铂金,贴近皮肤的那一侧也有一个凹陷的字母Q,是瞿寅的姓名首字母,刚好也吻合她的名字尾字母。 不大不小,恰好一圈多一点环在她的手腕上,坦白来讲,这比颈圈要安全低调得多,她答应得很快:“是,主人。” 戴好手环之后,瞿寅松开她,指着门那作为开始:“现在,去完成你的惩罚。” ———————————————————————— 作者PS:我再再再说一遍,我写不来传统的BDSM,只有微DS,它并不权威,只是游戏而已,所以和传统的BDSM不太一样噢。 24/7 女孩跪在地毯上,乌黑的长发垂在脸颊旁,压低上半身,腰和臀部弯曲的弧线相当色情,膝盖不多久就开始因为摩擦而变粉,嫩白纤细的小腿缓缓向前挪动着。 她的余光能注意到瞿寅的目光,男人坐在椅子上等她,完全没有看她,这种被无视的俯视感让温雪青莫名兴奋,她知道,这是瞿寅调教的方式之一。 等她爬到他视线的正前方,那种感觉又不一样了,她能很刻意地感觉到瞿寅的目光。 主人在看着她,主人在审视她,主人在等待她,这是透过视线传递出的暗示,她呼吸变快,脸红了起来,继续向前。 等她规规矩矩完成六圈的任务,膝行至他面前时,瞿寅的皮鞋踩在她的肩上向下压,温雪青乖顺地跟着低下身,听见他似引诱又像不满地问:“我说过什么?” 温雪青这才想起,她忘了背对着他。 “对不起,主人,我忘了。” “多一下。” 她调整方向,背对着他跪好:“好的,主人。” 瞿寅注视着她通红的手心和膝盖:“站起来,弯腰背对我。以及,不脱裙子,脱下内裤。” 温雪青刚才爬的那六圈,水已经把内裤的布料洇湿,要是她现在脱下,不够长的裙摆足够让瞿寅发现她现在有多湿。 她慢吞吞地站起来,手指从裙摆下撩上去,勾下和淫水粘连的内裤,布料从她的腿心滑下,坠落在地。 粉嫩湿润的细缝和饱满的肉瓣呈现在他的眼前,清亮的液体正在顺着女孩的大腿内侧向下流,她实在太湿,瞿寅知道她的身体有多敏感,也料到她会是这副模样。 被凝视的感觉让温雪青羞耻、紧张,她正弯着腰对着主人显露她的淫荡,和她发酵许久的欲望,这让她的小穴无措地收缩,就是这时,她的屁股上被皮鞭抽出了一声脆响。 力道不算轻,足够把她抽红,温雪青抱着胸维持弯腰的姿势,脸红得要滴血,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接连六下的皮鞭抽打,两瓣臀部都浮起鲜艳的红痕,她深呼吸等待着,心想还有一下就结束了,下一秒就惊叫出声,差点跪在地上。 瞿寅抽在了她的小穴上,猝不及防的快感和疼痛让酥麻感从她的脊背直窜到头顶,浑身燥热,温雪青张口喘息了几下,在他未说可以之前,保持不动。 “惩罚结束,休息五分钟。”他道。 话音刚落,温雪青就软瘫在地轻轻喘着调节呼吸,柔软的背影在长发的映衬下夹杂着某种脆弱和女人味,轻而易举勾起瞿寅的性欲,原本就已经有的生理反应在此刻更是硬得发疼。 温雪青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转身看着他,匆匆瞥了一眼他鼓起的部位,抬头问道:“主人,您不难受吗?需要我帮您解决吗?” 他的回绝很快也很干脆:“不用。” 坦白来讲,是她想要,温雪青小声说:“您不想要手的话,口也可以的。” 瞿寅略微蹙起眉,将她的头按在他的腿面上,布料下的性器轮廓在温雪青的视线中变得更为具体,明了,她呼吸都慢了下来,愣在他腿面上,听见他语气中带着警告:“看见了吗,不想被插吐、喉咙被插痛,就闭嘴。” 头发上的力道骤松,温雪青心若擂鼓靠在他腿侧:“……主人,我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 “说。” “如果我表现够好,奖励里可以包括您自慰给我看吗?” 瞿寅轻嗤一声,捏着她的下巴:“然后呢?” 温雪青看他没有拒绝,咽了咽口水:“然后射在我身上。” 女孩直白的要求让空气里翻滚的欲望到达了沸点,他眼眸微阖:“等你什么时候不会在我面前湿得一团糟,那时再说。” 温雪青双手握住他的小臂,用含着羞耻和无辜的眼神看他,小声说:“我做不到……身体它,对您有反应,这点我无法控制。” 瞿寅松手,重新坐好看着她,神情恢复了一贯的冷静:“Fern,你的大脑比你想得要听话,身体也是。” 温雪青不知他从何判断,难道她表现出的欲望还不够明显吗? “从明天开始,我将和你保持24/7DS关系,明天早上你会填一张表,列出你的硬边界和软边界,日常规则,定下我们之间的准则,以及可以接受的惩罚和想要的奖励。我会根据你写下的东西,定期检查你的情况,如果达成率低于百分之八十,我们的关系就会立刻终止。” 立刻终止?温雪青听着,无措地眨了眨眼,她的主人确实是个难搞的男人。 “这一切的任务制定,暂定目标就是让你的生活回到正轨。尽管24/7是全时段的,但我并不会一直保持主人的角色,如果你在关系中感觉到不适或者需要帮助,要及时和我说。” 温雪青趁此刻他语气有所放松,将手搭在他的腿上,声音乖得不行:“好,主人。” 这小丫头越乖越是私下盘算着什么,瞿寅轻笑,撇开她的手:“现在,去洗干净,洗完去一楼的第一间客卧中睡觉,如果半小时内没有睡着,到二楼来找我。你出了这个房间后,DS关系暂停,我们恢复正常关系。” 温雪青有些意犹未尽,没有立刻起身,将头枕在他的腿面上问他:“您可以帮我洗吗?” 瞿寅的语气带着调侃:“撒谎的小姑娘无法得到奖励。” 温雪青叹了一口气:“好吧,那我去洗澡了,主人。” 瞿寅点头:“嗯。” 女孩在出门时忘了带走她脱下的内裤,那块粉蓝色布料垂在地上,被他捡起,瞿寅手握棉软的布料,想起温雪青说要看他自慰,轻笑一声:不管记不记得他,对他色欲熏心这点倒是没变。 温雪青在洗澡前摘了那条皮手环,先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屁股上的痕迹,她将手滑到双腿之间,揉弄自己的肉粒,边揉边叫:“……嗯……Daddy…主人……想要您骑我……” 瞿寅正好来给她送新的衣物,在外面换衣处将女孩黏糊糊的呻吟听了个全。 她说:“……Daddy不行,这里放不下…要都插进来吗?” 瞿寅的喉头滚动,蓦地干涩起来。 “主人快一点,好舒服……嗯……被您操得好爽……” “主人……主人、主人……” 女孩的声音越叫越甜,越叫越细,瞿寅知道她快要高潮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像一朵盛开到靡艳的玫瑰,颓香动人。 温雪青不常自慰,今天晚上瞿寅的模样给她提供了很多刺激,这才想着在洗澡前爽一下,好早点入睡。 瞿寅本来没有疏解的打算,无奈此时欲望真的高涨得过头,换做之前那会儿,他会直接进去抱起温雪青,把她按在洗手台上操到她叫不出来为止,可现在不行,他们远没到那一步。 他将衣物放下,离开这儿,回头去找温雪青穿过的那条内裤。毫无生气的布料上残留着她的味道,甜、腻、腥、艳,温雪青……他将布料裹在性器上,面无表情地解决着自己的欲望。 快感是有的,但是体验上很一般,瞿寅在射精的时候脑海中飘过女孩看向他时渴望的眼神,她说:“射在我身上。” 精液弄脏了那一小团布料,无趣、无望和欲望在此时彼此拉扯,他不确定温雪青会不会再一次离开他,小姑娘很有主意,想来如果再一次抛下他去追求幸福,也是有可能的。 冷水流下的时候,他凝视着水流,像整理什么案发现场一样清洗着这块布料,做着一些多余的事情。 洗完晾好之后,瞿寅走向浴室。 温雪青还泡了个澡,泡完全身舒爽,放松地躺在瞿寅家中客卧的床上,手上的皮环在放松时带着一种重量和收束感,更加让她意识到,她在和谁保持什么样的关系。 温雪青想着想着就美美地睡了,没有注意到天花板上滚动着什么东西。 瞿寅洗好出来感觉到家里又一阵奇怪的波动,方向是恰好温雪青所在的房间,他毫不迟疑地出现在女孩的门口,听见了她均匀的呼吸声。 以防万一,他无声进入室内,看了一圈这个房间。 确实有古怪,有什么东西伏在天花板上! 他来到温雪青床边,暂时封闭女孩的听觉,抬头看着天花板,冷声嗤笑:“就这点本事,躲在人类女孩的房间里,真要想吃人,怎么没胆子来找我?” 这一通讽刺将天花板上的东西激了出来,一个肢体瘦长的灰影顺着墙壁四处乱爬,试图爬到温雪青的床上。 瞿寅扼住它身躯的动作要更快一些,他在床的另一边慢慢将手握成拳,异化的不明物嘶叫着被压缩、湮灭,不留一丝痕迹。 处理完之后,瞿寅看着安睡的温雪青,解开她封闭的听觉,女孩无意中动了动,手指碰到他的睡袍边缘,迷迷糊糊眼睛睁开一条缝:“……主人,要一起睡吗?” 她问得无心,问完又闭上眼,瞿寅却无法让她继续一人睡在这,干脆抱起她,带她去二楼。 温雪青在挪动中睁开眼,看了看是谁,又贴在他怀里继续睡。 瞿寅将女孩放在他的床上,按在温雪青的脉上探查她的身体状况,没有异常……那为什么会招来这种低级的异化种族?还是说,对于正常的种族来说,看不出她哪里有问题? 情况不容乐观,瞿寅再次将女孩的听觉封闭,和巫师协会发起联络。 —————————————————————————— 作者PS:24/7DS指的是一种时间模式,也就是24小时乘以7天不间断,也被称为是TPE turtle power exchange(完全的权利交换)。 硬界限(Hard Limits):一些行为/语言/场景是sub绝对不可接受的。 软界限(Soft Limits):sub可能犹豫,但愿意在安全条件下尝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