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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研摇了摇头:“不用和我说这么多,公子救过我,我一定会把那个灯带出来。只是……”少年认真道,“如果我回不来,能不能劳烦仙师去知会一声我的阿爹。”

    岑旧知道,陆研一定会活着回来。

    前世他能走到最后,那么今生得到传承,只会更加平步青云。

    他允诺道:“自然。”

    陆研推开前方小院的门,走了进去。

    他是被阿爹捡回来的。

    睁开眼时看到的第一眼便是阿爹。

    分明已经八九岁的年纪,陆研却觉得记忆一片空白。好像他的人生从那一刻才正式开始。

    他不知道自己是谁,禁不住会对记忆中的残缺感到好奇。心中有个念头在催促着他寻找记忆。记忆中有很重要的东西存在。

    陆研一向不是什么安于现状的人,尤其是在见证了那种……据说是修士的存在之后。

    也许只有做到如他们这些修士一般,才有可能去弥补记忆的空缺。

    陆研深呼吸了一口气,略微放松了肩颈。

    当他踏上茅草屋外的阶梯时,眼前忽然闪过一阵阵水波。

    陆研下意识想要后退。

    扭过头去,却发现院外已经不见了岑旧的身影。

    他心脏怦然跳了起来。

    陆研并没有怀疑岑旧把他扔下了不管。

    他清晰无比地意识到,自己进入了这个传承之地的考验。

    少年紧绷着呼吸,冷静地环视四周,最终目光落到了茅草屋上。

    似乎……比刚刚崭新一些?

    这个发现让陆研稍稍安了心。

    他的猜想是正确的。

    陆研定了定心神,彻底踏上阶梯。

    走到茅草屋面前,伸出手刚要推开草庐的木门,突然间,少年的头顶闪过阵阵耀眼的白光。

    陆研猛地抬头,只见几道游龙似的闪电游走于他的头顶。

    陆研:“……”

    这是什么?

    充满威严的声音自空中的乌云层响起:“魔龙焉敢逃离妖魔境?”

    那声音是在唤他吗?

    陆研有些迟疑地想。

    魔龙是什么?

    一道惊雷从滚滚阴云中直劈而下,陆研下意识用双臂抱住自己的头蹲了下去。

    预想的疼痛并没有传来,凶险的天雷劈到了陆研脚前几步开外。

    陆研抬头望去,却见院中多了一个人影。

    对方身着墨衣,头发高高束起。随着躲避雷劈间,依稀可见两只耳朵上坠着鲜红的玛瑙流苏。

    一道又一道天雷不要钱地劈下。

    忽然间,男人若有所觉地转过身来,和陆研对上了视线。

    脑中嗡地一声,少年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他怎么会不认得这张脸!

    虽然对方五官显得成熟许多,但却和陆研自己有八成相似。

    简直就像是……长大后的他。

    心中这个念头一浮上来,陆研太阳穴传来尖锐的疼痛。

    一道惊雷像是发现了他的存在,直直朝着少年的脑门劈了过来。

    陆研躲闪不及,身上传来火烧火燎一般的刺痛。

    他胸口一窒,两眼一黑,直直晕了过去。

    *

    “怎么还没出来?”岑旧等得百无聊赖。

    快把路边的灵草薅秃了。

    他随手扒拉下一根叶子放在嘴里叼着,身后却突然传来脚步声。

    岑旧嘴里含着叶子,含糊不清地问道:“你是?”

    来人长得平平无奇,穿着飞鹤寨的土匪装束。

    男人朝着岑旧行了一礼:“岑公子,有修士来闯飞鹤寨了,少当家他们不敌,派我来请求公子去支援。”

    岑旧故意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怎么办啊,我这边还没拿到百花灯呢。”

    男人急道:“公子,难道百花灯比人命重要吗?”

    岑旧:“你先别急,让我急啊。”

    无论男人怎么焦急地形容外面的惨状,岑旧就死死蹲在院子外不动。

    被逼急了,岑旧冷笑道:“这么想出去送死,你想投胎啊?”

    男人:“……”

    身后的灵草无声无息地暴涨几寸,挥舞着粗壮藤蔓,如爬行的巨蟒一般匍匐在地上,想要将白衣修士吞吃入腹。

    一直挂在岑旧腰间充当点缀的拂衣剑猛然出鞘,将藤蔓砍成了两截。

    藤蔓断在冰冷的地面上,还在不甘心地扭动着。

    岑旧收回拂衣剑,终于站了起来,直视着面前的男人:“你的?”

    话音刚落,拂衣剑被岑旧拿在手上,轻微地滑出一道剑刃,回旋着割破了男人的喉咙。

    被一剑割喉之后,不速之客的身躯猛烈地抖索起来,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飞速缩水干瘪,变成了一张纸片轻飘飘地落在地上。

    岑旧:“……”

    怎么又是这种劳什子纸人?

    他蹲下身去,指尖刚碰到纸人,空中升腾起一面水镜。

    水镜是修真界的一种通讯工具,可以只发字面消息,也可以面对面交流。

    岑旧将纸人在指尖捻碎后,仰着一边眉毛古怪地打量着呈现出画面的水镜。

    水镜里出现了一个戴着笑脸面具的白衣男人。

    虽然整张脸都被遮住,但岑旧就是感觉他在盯着自己。

    岑旧:“……阁下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