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12bw小说网 > > 汴京春事 > 第60章
    余晚之走出去,低头扫了眼地上带血的筷子,温和地问:“你想听些什么?我直接告诉你好不好?”

    春文知道她的性子,越是温柔无害地时候越是危险。

    春文颤抖着声音求饶,“饶了我,小姐饶了我,我再也不敢了。”

    “不敢。”余晚之笑着说:“我看你胆子大得很嘛。”

    楼七一松手,春文当即“扑通”一声跪地,“小姐我真的错了,我错了。”

    坠云抱着披风追出来要替余晚之披上,被余晚之伸手一挡。

    余晚之垂眸看着春文,道:“这些日子我忙于别的事,倒是忘了处置你,你若是规矩些,还能多过一段安稳日子。让我想想,好多事我都记不得了,不过我记得你踢翻过我的饭碗,拿水泼过我,在大冷天将让我跪在雪地里……这一桩桩一件件,你从今日起便挨个儿还了吧。”

    “小姐,小姐。”春文想伸手。

    还没碰到余晚之的裙子,就被楼七用脚踹了回去。

    “今日正好有雪,你跪那树下去。”余晚之当即转身。

    “是夫人让我这么做的!”

    脚步一顿,余晚之回头,“我母亲?”

    春文拼命点头,“是夫人让我盯着小姐,她说,她说……”

    本着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春文道:“她说你是妖物,占了小姐的身子。”

    “你再说一遍。”余晚之沉声。

    春文哪敢重复,涕泪交替地说:“她说你已经不是原来的小姐了。”

    余晚之当即心中一沉,“是什么时候的事?”

    “一,一开始。”春文结结巴巴,“从小姐醒来开始,夫人就说,说你已经不是小姐了。”

    一开始……

    为何她一醒来林氏便笃定她不是从前的余晚之呢?

    为何林氏如此确定之前的余晚之已经不在了?

    余晚之代入自身,若是她自己,什么情况下才能笃定那个人不在了呢。

    凛风扫过雪地,她目光倏然凌厉。

    那就是,她亲眼目睹了那个人死在自己面前!

    第 51 章 引蛇出洞

    “嗯,这戏越来越精彩了。”

    余晚之俯身问春文,“还有呢?她还做了些什么?你又知道些什么?既然已经开了口,那便一并说了吧。”

    春文撑着地往后蹭,脸上的伤口还在渗血,糊得到处都是。

    不知道为什么,她看见余晚之就觉得害怕,明明那样娇弱的一个人,却莫名给人一种威压,压得人抬不起头来。

    “小姐先,先答应饶了我。”春文鼓起勇气道。

    “和我谈条件。”余晚之垂眸看着她,说:“你配么?”

    春文在她看蝼蚁一样的目光中向后挪动,又被楼七堵住了去路,“还躲,你能躲哪儿去?”

    余晚之蹲下身,捡起地上的筷子在雪地里划了出几道痕,那几下如同划在春文脸上一般,让她觉得伤口更痛了,甚至向四周延展。

    春文紧盯着余晚之,呼吸越来越急,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余晚之轻笑,“不如这样,我今日便饶了你,好让你说话痛快些,怎么?”

    “好!我说,我说!”春文拼命点头,生怕余晚之反悔,飞快地说:“夫人说你是妖物,找道士求了符,还去大昭寺求了香灰,让我把香灰放在小姐的茶水中,那东西味道重,我怕被发现就没敢放,她又让我趁小姐睡觉的时候把符纸贴在小姐脑门上,可是我根本没法近小姐的身,就只好趁小姐外出的时候放在了床褥下面。”

    余晚之一个眼神,坠云立马进去,不一会儿就从里面取出几张符纸。

    “小姐,床板上还有,贴了好多。”

    余晚之伸手去接,春文看着她的动作惊恐后退,好像只要她碰了符纸就会现出原形一般。

    “瞧好了吗?”余晚之捏着符纸在春文眼前晃了晃,笑出了声,“它伤不了我,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道行高啊,它奈何不了我。”

    春文脸上的惊恐更甚。

    余晚之倏然收了笑,符纸往春文脸上一扔,起身道:“都是蠢物,她是得有多蠢才会用你这样的东西?别的事呢,还有吗?”

    “没有了。”春文摇头,“别的没有了。”

    余晚之盯着春文,开口问的却是楼七,“她方才偷听了多少?”

    “没听见。”楼七说:“她刚靠近就被我发现了。”

    那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余晚之转身往屋里走,楼七跟上来,“你真要放过她?”

    “那是自然。”余晚之停在门口,眼神扫了春文一眼,春文连忙爬起来就跑。

    楼七没去追,冷哼一声,“我看你倒不像是心慈手软的人。”

    “但我守信呀。”余晚之望着春文跌跌撞撞的背影,慢慢笑了起来,“我答应过今日饶了她,可没说明日也饶。”

    楼七:“……”

    楼七看着余晚之,却没有笑出来,

    她敛眸想了想,不过一夜,余晚之的性子似乎更让人捉摸不透了,甚至像是,比从前多了几分阴郁。

    难道是昨日出门发生了什么事?

    楼七将疑惑压进心里,跟在余晚之身后进去,一同步入了里屋,坠云正掀开了被褥,要撕床板上的符纸。

    “别动。”余晚之出言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