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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着又去看李老头,“……现在人都下葬了,还是让妈入土为安吧,你放心,我们说好给爸妈养老送终的,以后,在咱爸的事情上绝对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我发誓!……这件事就到此为止,爸?”

    李老大似乎是在征求李老头的意见,又像是在为这件事强行画上句号,更像是拿这件事要挟李老头。

    听完他的话,李老头果然瑟缩了一下,抬起浑浊的眼与李老大对视了一下。

    只一下,他就收了回去,茫然又可怜的去看李文风。

    “老二啊……”

    他想赌一把,赌李文风心底还是念着他那点生养之恩的,不然他不会第一时间跑回来给老婆子办丧事,不会什么都给老婆子选最好的,是不?

    李文风没接他的话头,甚至没抬眼看他。

    李老头毅然决然的决定赌到底。

    他先是红了眼,再悲凉又绝望的看了眼李老大与李大嫂,并李元柏。

    紧接着,崩溃大哭,“家门不幸啊!老婆子,我早就跟你说,娶妻不贤祸三代,应验了吧!你给老大娶了个丧门星进门,她白白害了你的性命,你没了啊!”

    “爸?!”李老大懵了一瞬,觉得李老头这是疯了,不打算让他们给他养老了吗?

    李老头抬起胳膊,颤巍巍的指着他,“你这个畜生!我跟你妈最疼你,最疼你啊!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你妈去死!你、你……”

    他一口气没上来,踉跄着往后退。

    但凡有个人拉他一把,他是不会摔的。

    可惜,没人动。

    李老头惊慌恐惧,又无助的跌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好一会儿没能爬起来。

    他仰眸,先去看李文风。

    似乎不愿意相信李文风对他的摔倒无动于衷,“老二……”

    李元柏在一旁嗤笑。

    “原来是瞧不上我们了,想让二叔给你养老,啧啧,这算盘打的可够响的,可惜,人家明显不想接招,哈哈哈……”

    他毫不掩饰的嘲讽,让李老头难堪到了极点。

    李老头愤怒的瞪着他,“我老李家的基因,全被沈大花儿给败坏了!我老大小时候又乖巧又听话又懂事,又知道疼爱照顾弟弟,我老大……”

    说着说着,李老头呜呜的哭了起来。

    “……我寄予了殷切期望的老大,怎么变成了今天这副模样,老婆子,你怎么就这么走了,你把我一个人留下来,我以后怎么活……”

    兄弟几个看戏一样看李老头坐在地上,笨拙的学着李老太的模样撒泼卖惨。

    一直没出声的李三嫂从椅子上站起来,在李老头的干哭中叫了声李文风,“他二伯,我想分家,老爷子也说了,他们两口子打小偏疼的是大房,因为他们指望着大房给他们养老送终,我们三房爹不疼娘不爱,这你是知道的……”

    “媳妇!”

    李老三不明所以的看着自己媳妇,出声叫住她,“你……”

    “你闭嘴!”

    李三嫂冷眼呵斥李老三,“我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我今天把话撂这,你那主意成不了!你没本事,我现在也废了,我得为儿子的下半辈子着想,我不能让我儿子跟你们这样的人瞎混一辈子,我已经没了一儿一女,我不能让我仅剩的依靠也被嚯嚯了……”

    李老三脸色微变,紧张的看了眼李文风。

    李文风眸色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

    李三嫂扫过大房三口与李老头,咬咬牙,“我知道老太太是怎么没的,我拿这个跟你做交换!”

    李文风嘲讽一笑。

    “我为什么跟你换?”

    李三嫂与他对视,“你难道不想知道前一天骂人还声如洪钟的老太太,是怎么没的?她根本就不是自然死亡,她是被大房害死的!”

    李三嫂一副豁出去的模样,抬手指着李老大一家三口。

    大房两口子脸色都是一变。

    “余锦,你少胡乱攀咬,根本不是你说的那回事!”李大嫂尖声道。

    李三嫂不搭理她,直直看着李文风。

    “我从来没有过继这样不切实际的念头,我舍不得!也没有攀龙附凤的想法,更没有像村长家大儿子和他孙子那样去京城投奔你的打算,我只想让我儿子在镇子上有个铁饭碗,普通小职员就行,能不能干好能不能干下去都是他的本事,不用你后续操心,就这么简单,你答应我,我就把老太太真正的死因告诉你。”

    第445章 赌输了

    李文风侧眸,瞥了眼李老三。

    李老三神情复杂,似乎不知道李三嫂有这样的打算。

    李文风又看了眼大房三口。

    两口子神情紧绷,李老大脸色难看,李大嫂又紧张又害怕。

    李文风舔了舔后槽牙,笑了。

    “可以。”

    李三嫂眼睛一亮,“你现在是大人物了,许下的承诺当一言九鼎驷马难追!”

    “自然。”李文风淡声道。

    李老三不敢置信的望着李文风,眸底暗藏着说不出的惊喜。

    “二哥……”

    大房两口子的脸色更难看了,李大嫂恨不得上去生吞活吃了李三嫂的模样。

    李三嫂舒心一笑,“好。”

    “我没说谎,老太太确实是大房害死的。”

    她抬起枯树皮一样的手,指着李大嫂,“老太太是作,但她死那天,不过多叫了几回痒,让沈大花给她挠痒,沈大花不耐烦,就把老太太撂在院子里晒太阳,老太太身子弱,晒的难受,喊了好几回沈大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