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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bw小说网 > > Life goes on > 第25章
    周川摇了摇头,想到现在邱山看不见他的动作,于是出了个声。

    电梯到达楼层,停住时猛地顿了一下。

    这一顿有点晃,周川和邱山都没站稳,邱山往后退了一步,周川左手扶着墙,右手撑住了邱山。

    楼道里的光穿过门的缝隙,邱山被刺到般,难受地眯着眼睛。

    周川的视线一直黏在他身上,此时才发觉,数九寒冬里,邱山额头上浮着一层细密的汗水。

    周川半圈着邱山的肩膀,手顺势往上一摸,摸到邱山的脸,旋即变了脸色:“你发烧怎么不说?”

    邱山扭过头,虚弱地笑了笑:“是吗。”他在邱山手中微微发着抖,说着骗小孩的话,“难怪我觉得有点热。”

    周川显然没有心情说笑,可邱山笑完那一声之后就再也无法掩饰自己的不适,他深深皱起眉,甚至站不稳般脚底虚晃。

    周川搂紧了他,从邱山手中拿走钥匙,替他开了门。

    邱山跟在后面,回到家,他动作迟缓地脱掉羽绒服,然后双手撑在桌上,半晌都没有动。

    周川在厨房烧水,出来就看见邱山低着头撑在那,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高领羊绒衫,衬得肤色很白,身形很瘦。

    “去床上。”周川走过去说。

    邱山没有动,周川伸手拉了拉他,邱山按住周川,滚烫的手掌在他胸口烙下温度:“等等,我有点晕。”

    周川顾不上分寸,直接抱起邱山,邱山的脸靠在他肩上,脚上拖鞋掉了一只。

    周川把邱山放在床上,扯了扯他的羊绒衫:“这个脱掉。”

    邱山恍若没听见,卷起被子把自己裹进去:“没事,我睡一觉就好了。”

    穿那么多怎么睡得好,周川说:“你这样会更难受。”

    “不会。”邱山闭着眼睛,“不好意思,今天不能招待你,你先回去吧,等我好一点联系你。”

    邱山烧得厉害,比上次严重很多,他独居在此,别人过年都是合家欢乐,他一个人冷冷清清,生着病睡在出租屋,这让周川无法放心离开。

    周川关上房门,去客厅给李月华打了个电话,说在邱山这里。

    李月华听后觉得不合适,担心周川唐突上门影响人家过年。

    周川没有多说,只道会早点回去。

    挂了电话,周川在客厅电视柜下翻找药箱。

    邱山生活习惯很好,在教师宿舍时就习惯把药箱放在电视柜下面,所以周川很容易就找到了。

    他找出温度计,回到房间,邱山烧得昏昏沉沉,感到有人摆弄他才睁开眼。

    “……怎么没走?”邱山抓住周川要掀他衣服的手。

    周川垂下眼睛,目光很轻的从指尖掠过:“别紧张,量个体温。”

    邱山用一双烧得通红的眼睛注视着周川,然后把体温计拿过来,整个人藏在被子里:“谢谢,我自己来。”

    周川点点头,水烧开了,他退出去倒水,在药箱里翻找出退烧药,读用药说明读了半天,估计时间差不多了才回到房间。

    “多少度……”

    周川没做他想地推开门,声音却戛然而止。

    床上,邱山神色仓惶地拉下自己的衣服,偏头回避着周川的目光,他粉饰太平般笑,恍若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三十八度五。”

    周川手里端了杯水,这杯水被他放在床头,明明是很轻的一声,却无端令邱山感到烦闷。

    周川在床边坐了下来,脸上没什么表情,因而显得眉目沉沉。

    他朝邱山伸了伸手,抓住了邱山压在被子上的手腕,那手握着拳,与嘴边的笑容形成极大的反差,仿佛在用力隐忍着某种情绪。

    邱山皱眉挣了一下,但周川没有放手。

    周川把邱山毛衣的袖子往上推,邱山用另一只手按住了他,声音嘶哑又冰冷:“好了,我真的不太舒服,你先回去吧,好吗?”

    周川的动作停了下来,他往上找到邱山的眼睛,想看看他的眼睛是不是也如话语般冰冷,可他只在那双温柔的眼睛里看见了乞求。

    他乞求的是自己的尊严,这一瞬间周川脑海里只有这么一句。

    周川看着邱山,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才轻轻将邱山的袖子撸了回去。

    邱山要周川走,用那样的眼神求他,周川不能不答应。

    周川站了起来,一句话没说就出去了。

    邱山掀开被子,拖着疲倦高烧的身体下床送他。

    “等等。”

    邱山叫住周川,让他再稍等一下,去冰箱里取了一些自己腌制的腊肉。

    他收拾了挺多,一个大袋子装着,提起来都费劲。

    周川抬手接了一下。

    邱山说:“带回去给你爸爸妈妈。”

    周川点头道谢,转过身去换鞋,他的情绪并不高涨,甚至连笑都吝啬,直到看见鞋柜上放着的礼品袋,他才从窒涩的情绪中喘回一口气。

    周川指了下袋子:“上次把你的围巾戴走了,这是买来还……”

    他话还没说完,突然,邱山家的大门被人拍响,拍门声异常得重,还有人在外喊:“邱山,你给老子把门打开!”

    周川被吓了一跳,立刻转过去看邱山。

    邱山并没有太多反应,他没有回应,也没有动,只是他本就苍白的脸色在一声高过一声激烈的言语中变成了单调乏味的灰白色。